第四十章[第3頁/共5頁]

放下碗筷，楊瓚倒了半盞溫水，對楊土道：“快些喝下去，不然更要遭罪。”

路上不聞人聲，兩旁的樓肆均垂下幌子，民居皆掛起紅色燈籠。巡城的官兵衙役走過，袢襖皂衣外都罩一層麻衣，腰間繫著麻帶。

彼時，寧瑾已在內閣宣讀過密旨。劉健三人當即簽發文書，加蓋官印，由寧瑾呈送皇太子。

“勞煩了。”

“涼了更難入口。”

這話裡話外是甚麼意義，清楚是向太子殿下進讒，說先帝的兩位大伴交友廷臣，心胸不軌！

“孤說了不餓！”

伴計好說歹說，終究請來和安堂的老大夫出診。兩個門徒不放心，揹著藥箱一起跟從，途中碰到三波巡城的官兵，差點被押入五城兵馬司。

“寧大伴和扶大伴在那裡？”

想到這裡，陳寬咬牙，胸中怒意更熾。

楊土想要幫手，不待走進，接連打了幾個噴嚏，神采變得通紅。

“鎮守備各地都督總兵嚴邊防，巡撫及佈政按察都批示三司嚴守職司，聞喪哭臨三日進香，餘下儘免。”

“再者，老夫族中亦有侄孫落第，因在三甲之列，日前已外放薊州為官。臨行前拜彆老夫，言及今科三鼎甲，語中極是推許，隻不得交友，引覺得憾。”

穀大用應諾，視野成心偶然的掃過劉瑾。後者氣得咬牙，恐怕朱厚照想起先前的事，心中恨不能將穀大用大卸八塊，碾成齏粉。

“聽話。”楊瓚道。

如何著，先帝剛走一天，這就耐不住，暴露狐狸尾巴了？

中官的聲音變得沙啞。

剛收好牙牌金尺，耳邊便響起拍門聲。

“皇太子厚照聰明仁孝，本性至純，宜即天子位。務守祖宗成法，奉孝兩宮，束身修德，任用賢達。表裡文武用心幫手，共保垂統千萬年。”

“楊老爺這是如何了？”

“四郎……”

朱厚照心不在焉，還是冇說話。

楊瓚冇法，卻要至宮門聆聽遺詔。無法之下，隻得暫托伴計照顧楊土，本身換上官服，帶上牙牌，滿腹擔憂的分開堆棧。

細絲般的雨線，連成薄薄一片雨幕，飄灑在宮城以外。

廚役千恩萬謝，滿臉堆笑的分開。

楊瓚咬著牙，強撐著臉麵，一步三搖，總算將楊土安設好。直起家，當即扶著腰大喘氣。

自家如此孱羸，美人那般彪悍，人生苦矣……

白粥溫香，小菜爽口，不知不覺間胃口大開。兩碗清粥下肚，仍不感覺飽。

老大夫欣然應允，兩指搭上楊土手腕，神情忽變得嚴厲。

遞出銀角時，見對方手掌廣大，虎口和指腹都結著厚厚的繭子，不似廚子，倒像是在奉天門前見過的軍伍，楊瓚眼神微頓，心中考慮，嘴上卻冇多說甚麼。

“嗣君以傳承為重，兩宮擇選佳婦，敕禮部擇穀旦，於本年行儀大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