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[第2頁/共4頁]

此中，王忠家中更有良田千頃，茶園兩座。本家有搬家寧波府的海商，與本宗從未斷了聯絡。得族內看好，王貢士向來不愁糜費，稱得上“土豪”二字。

懷揣誌向、年富力強的舉子，多能很快抖擻，返回堆棧，清算起行李回籍，而後昂揚苦讀，以備三年再考。

安慰？

一名藍衫舉子拍桌而起，神采通紅，清楚已有了醉意。

鬥文不錯，負氣亦可，打鬥的名聲傳出去，實在不好聽。

酒過三巡，四人均已放開。王忠表情最好，李、程也不遑多讓。三人-欲-行酒令，楊瓚不擅此道，持續三杯酒下喉，臉頰染上暈紅。

“放心，我等自要吃大戶。”

不患寡而患不均。

“黃口小兒，不知天高地厚！”

“是我如何？”

待世人散去，書童已是四個炊餅下肚，不期然打個飽嗝，引來楊瓚輕笑。

程文則道：“休要信他。騙了我不算，還要騙楊賢弟？”

即便大明的文臣向有此民風，不以朝堂武鬥為忤，四人畢竟還冇仕進，連進士都還不是，實在冇有做個鬥士的本錢。

“小老兒特備下一桌酒菜，還請四位老爺賞光。”

王忠隱為四人之首，開口道：“店家美意，我等心領。然酒水不能白用。”

李淳目瞪口呆，王忠笑得前俯後仰，程文一口酒噴出，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程文就要拍案，李淳、王忠也是瞋目。楊瓚趕緊起家，一把拉住程文，這事有些蹊蹺，不成魯莽，稍安勿躁。

寧為二甲雞尾，不做三甲鳳首。

蓋因王忠列在百名以內，二甲有望。李淳、程文同在百名以後，程文更在二百名以後，殿試九成會列入三甲，與希冀差異太大，怎不令二民氣苦。

不該說的彆說，不該做的彆做。

說到興處，王忠更道，家中有一親妹，幼年芳華，蕙質蘭心，堪為良配。

“本日文曲星高照，小店也是蓬蓽生輝，與有榮焉！”

“鄙人做東，兩位仁兄都彆同我搶。楊賢弟年幼，也莫要同為兄爭搶。”

如此一番戲謔，四人乾係更近。

“不過三甲之流，竟如此傲慢！”

幾人春闈得中，恰是東風對勁之時，被人劈麵唾罵，如何能善罷甘休？

聞得此言，楊瓚尚未如何，李淳程文頓時大怒。

反倒是行過的舉子，或談笑自如，或欣喜若狂，或苦悶慨歎，或欣然若失，引得楊瓚幾次轉眸，表上不顯，心中已有了考慮。

掌櫃一邊笑，一邊引四人入坐。

“李兄當為我輩界表率。”

楊瓚隻得以袖掩麵。

職場經曆擺在麵前，容不得楊瓚忽視。

不登榜便罷，中了貢士，卻要做個同進士，於自認才具頗佳、有一番抨擊的舉子而言，稱得上是不小的打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