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愛恨悲歡由心起，萬物有情不自知[第1頁/共4頁]

“出甚麼事，要滋擾到我？”他展開困頓的眼皮，半死不活地問。

印雲墨驚而坐起，急倉促地穿戴結束，趕到印暄的寢室，見年青的天子躺在床榻上，雙目緊閉，神采潮紅，嘴唇枯燥開裂，滿額都是汗珠。他坐在床沿叫了幾聲“暄兒”，對方毫無反應，便伸手搭脈，半晌後又翻了翻眼瞼，摸了摸胸口與四肢，感受燙熱得將近燒起來了。他轉頭問空中跪成一排的太醫：“可診出是何疾病？”

侍從們躊躇起來，印雲墨又道：“哪個感覺本身留在這裡，聖上的病便會好轉，那你留下。”

他邊走，邊用力一甩衣袖。鐘月末頓覺被一股暗潮包裹著猛地提起，頭暈目炫以後，四周霍然開暢，光芒敞亮。他展開眼四下環顧，卻本來站在江乾蘆葦叢中，離本身的家獨一半裡之地。

“爹孃老了，總要有人照顧。”

印雲墨診過脈，內心也有些迷惑：從脈相上看，印暄身材健旺，真氣流轉如常，並無疾病症狀，卻為何突發高熱，藥石徒然？

印暄直覺他說得不對，卻又一時無話辯駁，沉默半晌火線想說句：若從未真正入情，又拿甚麼來出？

印暄定定地看他：“小六叔既能瞭解，也肯為我出世入死，為何老是對我的情意左躲右閃，不肯直麵？”

江底洞府，巴陵掐滅了水鏡中的少年身影，感受一顆心彷彿燒到極致的炭火被潑了盆冰水，在狠惡的疼痛中嘶叫，終究隻剩騰起的慘白煙霧，與一抔無人在乎的殘燼。

“陵哥好不幸，待我又這般好，我挺想他的。”

手中一根葦稈擺佈難堪地劃過來劃疇昔，終究被折騰得斷成兩截，鐘月末歎了口氣，起家拍了拍身上的沙土，走到江邊喝水。

巴陵愣怔了好久，最後蹲下身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：“你想回，就歸去吧。”

印雲墨道：“敬謝不敏，我沐浴不喜好被人摸來摸去。”

“甚麼？”鐘月末抬起臉吃驚地看他，“陵哥，你是說你肯放我歸去？”

印雲墨笑道：“入情還出情。即使身在慾海，心不感染半點情絲，我輩修道之人當如是。”

桐吾江水規複了清澈，比往昔更加甜美而冷冽，鐘月末被冰得呲牙咧嘴，又覺渾身暢快，就像待在陵哥身邊的感受一樣。係在紅繩末端的青玄色鱗片從衣領裡掉出來，他用手指捏住，俄然就雲開月朗地下定了決計，回身朝家的方向飛奔而去。

話未出口，一點青光在門外亮起，傳音道：“青螭巴陵叩請謁見人君。”印暄隻得起家開門。巴陵走出去，朝他拱手：“人君是否無礙？白龍被我重創後遁逃。他身懷一絲龍神血脈，肉身刁悍朝氣不滅，但也靈魂震裂、元氣大傷，冇有千八百年難以儘複。”

急於轉移話題似的，他用另一隻無缺的手抓住印暄的腕子，翻來覆去看了看：“在江底水府時被灼傷的燎泡消得差未幾了。你說這巴陵也真是的，硬是扣著鐘月末不放，活像半刻鐘都離不得，一說送他回家的事就臭臉，也不體恤一下他家人的表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