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新承恩澤時(下)[第3頁/共3頁]
我轉過身含笑盈盈,喜孜孜道:“臣妾在瞧那蠟燭。”
他搖了點頭,口氣有一絲不易發覺的生硬:“宜修是繼後,不需洞房合巹之禮。”我大感講錯,怕是勾起了天子對純元皇後的傷逝之意,大煞麵前風景,不由得冷靜,偷眼去看他的神采。
雙膝即將觸地那一刻被一雙有力的手托起。玄淩頗動容:“向來妃嬪侍寢莫不誠惶誠恐,各式謹慎,連皇後也不例外。從冇人對朕說如許的話。”他的聲音像是一汪碧波,在氛圍中溫和的漾:“既是視朕為夫君,在夫君麵前,不消這般謹慎翼翼。”
“哦?”他頗感興味。
我微微一愣,脫口問道:“不是兩次麼?”
儀元殿是天子的寢殿,西側殿作禦書房用,天子夙來居於東側殿,方是端莊的寢宮。並不怎的金碧光輝,尤以精雅溫馨見長。玄淩與我出來,我隻低著頭跟著他走。澄泥金磚漫地的正殿,極硬極細的質地,非常周到,一絲磚縫也不見,光平如鏡。折向東金磚地絕頂是一闌硃紅門檻,一腳跨出來,雙足落地的感受綿軟而輕飄,是柔嫩厚密的地毯,明黃刺硃紅的色彩看得人眼睛發暈。
我含笑帶淚,內心歡樂,彷彿是得了一件不成希冀的珍寶,昂首道:“皇上寢殿裡有筆墨麼?”
玄淩鬆開我手站住,立即有宮人無聲無息上前,替他換衣換上寢衣。我見他當著我的麵換衣,一驚之下立即竄改身去。玄淩在我身後“嗤”一聲笑,我更是寬裕。槿汐忙替我褪下外袍,她的手碰觸到我的手時敏捷看了我一眼。我曉得,我的手指是冰冷的。一時勢畢,他揮一揮手,宮人皆躬身垂首無聲地退了下去。悠遠的一聲殿門封閉的“吱呀”,我死力節製著不讓本身去看被高大的殿門隔在外邊的槿汐,內心不由自主的驚駭。
泉露宮到儀元殿的路並不遠。漢白玉階下異化種著一樹又一樹白玉蘭和紫玉蘭,在殿前的宮燈下開著純潔的花朵,像鴿子潔白的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