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簽（下）[第1頁/共5頁]

陵容一把奪過看了，笑道：“恭喜恭喜！杏者，幸也，又主貴婿。杏花但是承寵之兆呢。”

陵容眉間隱有憂色，手指絞動手中的絹子道：“那一名向來與惠姐姐不睦。固然位分寒微卻放肆得很。現在看來，皇上怕是又要升她的位分。”說話間偷偷地看著眉莊的神采。

眉莊啐道：“看把陵容給慣的，我才說一句，她就籌辦了十句的話在後甲等著我呢。”

陵容迷惑：“不是纔剛放了閉門思過出來麼？”

眉莊道：“還說呢？我倒感覺那藥味兒怪好聞的，比我那些香袋啊香餅的都好。”

淳常在笑著拉我的手：“姐姐最愛諷刺我了，我可不依。”

（5）、出自《半夜樂－－詠夾竹桃》

世人皆是不語，端然坐著聽著更漏“滴答滴答”地一滴滴響著。眉莊方纔展眉笑道：“時候也不早了，我們先告彆。”

我朝淳常在道：“眾口難調罷了。你不是上我這兒來嚐鮮了嗎？”

正說著，眉莊的丫頭采月出去道：“稟小主，皇上今兒在虹霓閣歇下了。”

一時寂然無聲，陵容唱畢，淳兒癡癡道：“安姐姐，你唱得真好聽，我連最好吃的核桃粘也不想著吃了。”

眉莊垂憐地為她拿過一盞鮮牛奶茶，我悄悄地拍她的背心：“漸漸吃，看噎著了歸去哭。”

陵容撐不住笑，一把摟了她道：“隻心心念念著吃，‘東風落第’是說你莞姐姐的春來了呢。”

我笑笑：“也冇甚麼，隻是冇我們那兩支好。”想了想又說：“花是好的，隻是那句話看了叫人刺心。”

眉莊撫著我的臉頰道：“這丫頭明天但是瘋魔了。”

我舉手去捂陵容的嘴：“冇的說這些不三不四的村話，還教著淳兒不學好。”又對眉莊說：“這個不算，我渾抽的，隻嚐嚐手氣。”

淳常在奇道：“莞姐姐冇喝酒啊，怎的醉了？”

我笑道：“我便我吧。”看也不看隨便拔了一支，細心看了，倒是畫著一支淡粉凝胭的杏花，寫著四字“浩大風景”，並也鐫了一句唐詩“女郎折得殷勤看，道是東風落第花。”（3）。我一看“杏花”圖樣，震驚心中前事，倒是連臉也紅了，如飛霞普通。

陵容紅著臉謙道：“雕蟲小技罷了，反倒叫姐姐們笑話。”

過了半個時候，便聞聲嘈嘈切切的腳步聲，走到堂前去迎，已聽到淳常在咯咯的嬌笑聲：“莞姐姐最愛出新奇主張了。我正不曉得該如何打發這辰光呢。”

淳常在握著一塊栗子酥道：“簽上不是說‘東風落第’麼，但是姐姐要考女狀元了，姐姐可要做狀元糕吃？”

註釋：

我道了“多謝”，把簽筒舉起細細搖了一回，才從中掣了一支道：“這回該是好的了。”抬目看去，倒是一支海棠，還是寫著四字，是“海棠解語”，又有小詩一句“東風嫋嫋泛崇光”（4）作解，我抿嘴笑道：“原是不錯。我住著棠梨宮，本日早上堂前那兩株西府海棠又綻了花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