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年度，夢迴明月生南浦（五）[第2頁/共2頁]

“姑姑真要走了？甚麼時候返來？”

蕭尋替她拭著，輕聲問道：“把藥端給你吃？”

蕭平常常昵稱老婆是“小白狐”，可論起為人處世之道，他纔是狐狸般的滑頭人物。若他想禁止心腸純真的夏歡顏來吳國，隻怕易如反掌。

她道：“對不起，思顏。我騙了你，我冇能陪你用午膳……”

她無法道：“實在，我一向想……一向想返來。可不知為甚麼，老是被遲誤，足足遲誤了那麼些年……”

可她真的騙了他嗎？

“午……午膳……檣”

她已極弱，但這一拉竟然極有力道。許思顏狐疑，他略掙一掙，那乾癟的手指便會就此折裂。

漸漸地尋到了核心，她當真地看向跪在地下的年青男女，神采有些淒惶。8

夏歡顏側耳諦聽著，忽笑道：“我彷彿聽到大黃在叫了！它雖個兒大，打鬥卻打不太小白。阿尋，你聽到了麼？”

她點頭，凝立目送他的姿勢，是他關於她最後的影象。

許思顏正猜著她是不是認不出他，夏歡顏忽彎了彎唇角，像要綻出一道笑意，卻有淚珠順腮滾落。

清美無雙，卻斷交無情兢。

他側頭便要喚人時，夏歡顏已拉住他手，說道：“彆……”

她撫向高大結實的兒子，又看向木槿，眼底便有了光彩，唇邊更有欣喜的笑意微微綻放。

固然芳華不再，清臒不堪，仍然風華絕世，清美出塵。

夏歡顏歎道：“你也冇想到，我病勢來得這麼凶悍吧？整天與藥為伴，反讓本該有效的藥性在我身上失了功效……又或許，這是彼蒼在警告我們，存亡天命，不該由我們醫者乾預？”

大黃是獵犬，小白是靈猿，都是夏歡顏少年時豢養，都曾救過夏歡顏的命，厥後被前後帶回蜀國，暮年便已壽終正寢，那裡還會在封閉十七年的萬卷樓追逐打鬨？

他已被人抱在輿上拜彆，卻又從輿上站起，踮著腳尖看向她，“姑姑，你先彆走，等我返來陪你吃了午膳再走，好不好？”

蕭尋寂靜地坐在榻邊攬著她，支撐著她的身材，神采和順沉寂，竟然冇有勸說之意。

“看到廊下的蘭花開了，大黃在階下曬太陽，小白蹦蹦跳跳，一腳踩在了大黃的肚子上……它們兩個在院子裡奔鬨，打翻了兩盆蘭花。”

她騙了他，連同她很快會返來的承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