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七章 十五宴（二）[第1頁/共2頁]

他從懷中取出一柄頎長的裁紙刀，輕浮而短小。他把刀尖對準本身的心口，神采安靜：“無雙，我不明白，你做上皇後就能報仇了嗎？隻要你說一句，本日我顧清鴻就能死在你的麵前。歸正我已生無可念，死亦是孤傲一人。”

他漸漸步下禦階，在齊國，應國就是他們口中的“天朝”，應國天子寬仁愛民，懲辦贓官，輕徭薄賦……

一甩手，薄刀被她甩手丟下暗中當中。

他想起千裡以外的齊國，戰亂過後各處哀鴻，流浪失所，即便回籍亦是焦土一片，田間青黃不接，贓官苛吏剝削著早就瘠薄的齊民，大家不堪重負，更加逃離故鄉。但是這統統都冇法讓齊國天子有一絲警省。

本來，他已冇法眼睜睜看著她走向那權力的最頂端。

“大應永昌！”世人呼喝。

殿中歌舞曼妙，十五中秋夜，花好月圓，繁華的應京，物質敷裕，大家歡樂過節。顧清鴻忽地感覺遍體蕭瑟。寂然回身，一輪圓月悄悄掛在天涯，靜月無聲，彷彿天公一雙平和而悲慘的眼看著這不平的人間。

他曉得，這統統才方纔開端，屬於他的、齊國的災害才方纔開端……

他抬起眼來，每一句都令她顫抖：“無雙，你走到明天，你已經變了！”

但是，他憑甚麼想要死就能死？

她說完，笑著走進了那喧嘩的大殿中，一股酒香暖風送來內裡的歌舞聲聲，她笑得這般肆意歡樂，滿殿的人都驚奇地看著她，誰也不明白新後為甚麼這般高興。

他憑甚麼說她如此不堪？

聶無雙一杯一杯飲著杯中的酒水，清冽的酒水滾入喉間，讓身子變得輕巧。她隻是笑，不斷地笑。

“顧大人，不出來嗎？”有殷勤的內侍上前問道。

聶無雙死死盯著麵前決意赴死的顧清鴻。她俄然明白他為甚麼要趕返來“恭賀”她被冊立為新後，本來，他是來攻訐她的。

“你說對了，我聶無雙為了報仇，不吝絞殺妃嬪，許皇後算甚麼？還不是死在永巷中！淑妃亦是不敷為懼，在本宮麵前伏低做小！朝臣算甚麼？隻能在本宮的腳下告饒。”聶無雙一字一句地低聲說道，每一個字彷彿從地底而出：“本宮做下的事，暴虐而冇有涓滴憐憫。下一個目標，就是齊國！”

“顧清鴻，本宮的複仇本日才方纔開端！”她低了頭，直視他的雙眸：“統統才方纔開端！”

他曉得，齊國要亡了，不是亡在應國手中，而是要亡在齊國天子本技藝中。

……

心中彷彿被沸水沸沸揚揚滾燙而過，她在口中嚐到血腥味，那是她狠狠咬著貝齒而令牙齦滲血。

他的狠與絕，這一刻她才完整明白。

身後的宮女們不知產生了甚麼，亦是不敢進殿中稟報，紛繁低頭竊語。聶無雙忽地笑了，她伸脫手，從顧清鴻手中一點點的掰開他的裁紙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