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靈鶴髓又見夜雨亂紅塵（一零六）[第1頁/共3頁]

她定定地盯著知夏姑姑，半晌才道：“姑姑好！”

小鹿張了張嘴，小聲道：“可我不敢呀……”

阿原便歎道：“我很想承情，但景典史高高在上，我便不如何敢承情了！”

她昔日身經百戰，想來這些順水推舟的情話，都該信手拈來。可現在她搜腸刮肚的，竟說得極艱钜。

景知晚卻似未曾聽到她的話，隻低低喟歎：“實在我從未試圖細心去體味，她究竟是如何的賦性。”

他終究輕聲道：“姑姑，或許她是禍害。但留下她的，是我。十八年前是我，十八年後，也是我。”

另有，麵前這傢夥完整洞悉她的底牌，而她連他是不是景辭，是不是被她甩過的阿誰未婚夫都全不曉得，更彆說他們的過往，以及他前來沁河的動機了。

景知晚丟開書卷，凝睇她半晌，輕笑，“若你替我按捏一回，約莫會好很多。魍”

知夏姑姑道：“她的賦性，我卻早就看破了！她就是跟她媽一樣的狐媚性子，隻是不敢明著閃現出來，背後裡利誘你寵她寵了十幾年！隻恨我當年不該一時心軟，留下這禍害，害苦了你！”

聲音不高，卻似有一道無形氣勢，生生止住了知夏姑姑的法度。

阿原問：“你怎不跟著去賀王府彆院住兩日？”

恰小鹿見雨大了，打著傘過來接她，見她怒意勃發走出，忙問道：“如何啦？”

她不曉得本身說得算不算清楚明白。但她隻是說了這麼幾句，麵龐已紅了又紅，而景知晚看她的眼神也已變了又變。

景知晚步下榻來，一步一步，有些吃力地走到窗前，聽得窗外雨聲瀝瀝，主婢二人已走得遠了，方淡淡道：“是的，這纔是她的賦性。她不再唯唯諾諾，瞥見姑姑如老鼠見了貓。”

對著那張半藏半露的臉，阿原忽有長遠的懼意不知從那裡鑽出來。

阿原做了個鬼臉，公然坐到床榻邊，如那日雨夜在板屋普通，替他按捏受太重傷的腳踝。

風雨聲頗大，二人前麵的低聲扳談被衝得有些恍惚，聽不清楚。但起碼前麵阿原斥罵賤人的話，已一字不落地聽入屋內主仆耳內。

阿原記起本身對景知晚那如有若無的好感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，低喝道：“冇有！景知晚也是個賤人！大賤人！今後你若看到我再對他動心機，你直接甩我三個大嘴巴子！”

阿原“啐”了一口，鄙夷地掃過這對主仆，大步走出門去，“啪”地甩上門，差點冇把門框震落。

景知晚輕笑，“你一忽兒說我對薑探憐香惜玉，一忽兒猜我和言罕見甚麼風騷雅事，怎不說我為你留在了這小縣衙，一片真情可貴？”

“我高高在上……”

正待持劍奔出時，景知晚忽喚道：“姑姑。”

知夏姑姑已氣紅了臉，廣大外袍一拂，已暴露埋冇在腰間的短劍。她伸手拍上劍柄，竟與阿原平日按劍的行動並無二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