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口業[第3頁/共4頁]
數落關氏那些話讓陛下聽去完整無傷風雅,反而不著陳跡地上了一次眼藥。想來,今後在陛下內心,鎮北侯夫人便是個無私暴虐,虐待繼子繼女的形象。而陛下此人極其剛強,倘若先入為主地厭憎一小我,旁人說甚麼都不會變動,反之亦然。
聖元帝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,“是他。即便成王與晉王因謀逆而被圈禁,但他們的爵位還在,身份還在,血脈還在,他們是朕的兄弟,是皇室一員。暗害皇族者當斬,更進一步還可連累九族,這是你們漢人自古以來製定的律法。”
罪名一個接一個地往下扣,劉氏已有力承擔,委頓在地,連連哀告告饒才被陛下遣退,臨走時如蒙大赦。
白福一麵告罪一麵把托盤挪遠,找了四塊鎮紙將兩幅畫彆離壓平,故意讚幾句,卻怕馬屁拍到馬腿上,隻得悻悻退至一旁。略壓了半晌,將鎮紙移開後印痕還在,且文萃樓為來賓籌辦的都是劣等宣紙,又薄又黃,想來儲存不了多久。聖元帝看了看,終是拿起紙朝甘泉宮走去。
葉蓁也跟著請罪,內心卻極度不平。皇上如此保護關氏,還不是看在關家父子的份上?倘若關家不倒,要想將關素衣踩入泥裡還真有些難。她想了想,終是按下越來越深的顧忌。
葉蓁見陛下笑得古怪,想詰問啟事卻又不敢開口,正遲疑間,就聽他叮嚀道,“將《世家錄》拿來。”
聖元帝聽她提起舊事,不免心生慚愧,擺手打斷,“起來吧,鎮北侯打他一頓,這事便就此揭過。傳聞趙望舒脾氣非常惡劣,不好好拘在家中調・教,不免今後再生禍端。朕能容他一次,可不會容第二次。至於關氏嚴禁趙純熙與世家貴女來往……”他思忖半晌,俄然笑了,“莫非她手裡有一本《世家錄》?”
白福端著托盤走疇昔,遵還是例將茶杯茶壺等物擺放在陛下觸手可及的處所,卻聽他沉聲道,“放遠些,免得茶水溢位杯沿,打濕紙張。”
也是以,哪怕葉蓁對一雙後代和前夫並無多少豪情,平時總也表示出“念念不忘”的模樣。但“念念不忘”和“不得不忘”之間卻得有一個完美的過分,不然天長日久,不免叫陛下悲觀,最後反倒弄巧成拙。
說不上為甚麼,即便未曾會麵,她對關素衣卻心存極大的厭憎與顧忌,恨不能將她打落灰塵,看著她狼狽不堪,生不如死纔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