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 撿寶[第1頁/共4頁]

關素衣放下羊毫，緩緩吹乾墨跡，低聲道，“孔聖在《禮記》中言：‘飲食男女，人之大欲存焉’；告子也說：‘食色性也’。由此可見，人的賦性不出‘食’、‘色’二字。食為儲存，色為繁衍，都是人類最根基的需求。為了儲存，再仁慈的人也會在極度饑餓的環境下做出易子而食的惡事；為了繁衍，再暴虐的人亦會放棄生的但願，用性命庇護後代安然。一個吃掉後代，一個捐軀救護後代，大惡與大善的挑選，不過是前者把本身儲存看得更重，後者把族群繁衍看得更重罷了。可見真正差遣一小我積德為惡的動因，總不出其右。承平亂世中，百姓吃得飽，穿得暖，住得好，積德的人天然就多；烽火紛飛中，百姓吃了上頓冇下頓，為了活命，燒殺劫掠、落草為寇者便比比皆是。而法儒兩家為人道打上善惡的標簽，其目標都是為了順服群眾，指導他們井然有序地餬口，又不風險旁人的儲存權力。法家以酷刑峻法威懾，儒家以廣博仁愛安慰，都及不上讓百姓吃飽穿暖，安居樂業來得有效。你說是也不是？等他們不消再為保命憂愁，再去教誨他們尊法積德便輕易很多了。”

聖元帝卻並未活力，反而哈哈大笑起來，“夫人也感覺這些文人很煩嗎？皇上欲廣邀天下有才之士為國效力，稅製竄改、地步分派、軍隊練習、官員取錄等等，都需求精於此道的人去做，他隻長了一個腦袋，又冇有三頭六臂，那裡忙得過來。放縱，乃至汲引這些文人，都是為了表白他的態度罷了。”

秦淩雲沉吟半晌，心內已是佩服。

聖元帝捧著茶壺，略微俯身去看，專注的目光彷彿想要穿透那層薄薄的黑紗，窺見才子真容。秦淩雲先是咳了咳，見喚不回陛下神智，隻得衝嫂子使眼色。

侍衛當即去喚店小二。他拿起兩張畫稿打量很久，末端謹慎翼翼地折起來，支出懷中，意味不明隧道，“不愧為關齊光的孫女兒，好為人師，有教無類，連一個小小侍衛也如此照拂。”話落頓了頓，問道，“她那繼子是甚麼模樣？”

秦淩雲暴露驚奇的神采，連聖元帝都驚詫半晌，問道，“你曉得九黎語？”

關素衣擔憂忽納爾瞭解不了太通俗的漢話，向店小二要了幾張白紙和一套文房四寶，不緊不慢地放開。

聖元帝盯著她閃現在外的一截玉白皓腕入迷，竟半天也未開腔。畢竟還是秦淩雲耐不住了，詰問道，“你不是說人道不分善惡，隻是一張白紙嗎？那為何還要對人道做出註解？”

李氏嚇得麵色慘白，趕緊上前冒充送她，實則把話題扯開去。看著二人走出店門，秦淩雲才以拳抵唇，噴笑出聲。如果有一天，關素衣曉得他口中的酸儒就是關老爺子，不知會暴露何種神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