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5|完結[第2頁/共4頁]

隻篦了三五下兒，見晴雯忙忙走出去取錢，一見他兩個，便嘲笑道：“哦!交杯盞兒還冇吃，就上了頭了！”寶玉笑道：“你來，我也替你篦篦。”晴雯道：“我冇這麼大造化。”說著，拿了錢，摔了簾子，就出去了。寶玉在麝月身後，麝月對鏡，二人在鏡內相視而笑。寶玉笑著道：“滿屋裡就隻是他磨牙。”麝月傳聞，忙向鏡中擺手兒。寶玉會心，忽聽“呼”一聲簾子響，晴雯又跑出去問道：“我如何磨牙了我們倒得說說！”麝月笑道：“你去你的罷，又來拌嘴兒了。”晴雯也笑道：“你又護著他了!你們瞞神弄鬼的，打量我都不曉得呢!等我撈回本兒來再說。”說著，一徑去了。這裡寶玉通了頭，命麝月悄悄的伏侍他睡下，不肯轟動襲人。一宿無話。

一語未了，隻見寶釵走來，笑問：“誰說故典呢我也聽聽。”黛玉忙讓坐，笑道：“你瞧瞧，另有誰他饒罵了，還說是故典。”寶釵笑道：“哦!是寶兄弟喲!怪不得他。他肚子裡的故典本來多麼!就隻是可惜一件，該用故典的時候兒他就偏忘了。有今兒記得的，前兒夜裡的芭蕉詩就該記得呀，眼麵前兒的倒想不起來。彆人冷的了不得，他隻是出汗。這會子偏又有了記性了！”黛玉聽了笑道：“阿彌陀佛!到底是我的好姐姐。你普通也遇見對子了。可知一還一報，不爽不錯的。”剛說到這裡，隻聽寶玉房中一片聲吵嚷起來。

可巧鳳姐正在上房算了勝負帳，聞聲前麵一片聲嚷，便知是李嬤嬤老病發了，又值他今兒輸了錢，遷怒於人，排揎寶玉的丫頭。便趕緊趕過來拉了李嬤嬤，笑道：“媽媽彆活力。大節下，老太太剛喜好了一日。你是個白叟家，彆人吵，你還要管他們纔是；莫非你倒不知端方，在這裡嚷起來，叫老太太活力不成你說誰不好，我替你打他。我屋裡燒的滾熱的野雞，快跟了我喝酒去罷。”一麵說，一麵拉著走，又叫：“豐兒，替你李奶奶拿著柺棍子、擦眼淚的絹子。”那李嬤嬤腳不沾地跟了鳳姐兒走了，一麵還說：“我也不要這老命了，乾脆今兒冇了端方，鬨一場子，討了冇臉，強似受那些娼婦的氣！”前麵寶釵黛玉見鳳姐兒這般，都鼓掌笑道：“虧他這一陣風來，把個老婆子撮了去了。”

寶玉點頭歎道：“這又不知是那邊的帳，隻揀軟的欺負!又不知是阿誰女人獲咎了，上在他帳上了。”一句未完，晴雯在旁說道：“誰又冇瘋了，獲咎他做甚麼既獲咎了他，就有本領承任，犯不著帶累彆人！”襲人一麵哭，一麵拉著寶玉道：“為我獲咎了一個老奶奶，你這會子又為我獲咎這些人，這還不敷我受的，還隻是拉扯人！”寶玉見他這般病勢，又添了這些煩惱，趕緊忍氣吞聲，安撫他仍舊睡下出汗。又見他湯燒熾熱，本身守著他，歪在中間，勸他隻養病，彆想那些冇要緊的事。襲人嘲笑道：“要為這些事活力，這屋裡一刻還住得了但隻是天長日久，儘著這麼鬨，可叫人如何過呢!你隻顧一時為我獲咎了人，他們都記在內心，遇著坎兒，說的好說不好聽的，大師甚麼意義呢？”一麵說，一麵禁不住墮淚，又怕寶玉煩惱，隻得又勉強忍著。一時雜使的老婆子端了二和藥來，寶玉見他纔有點汗兒，便不叫他起來，本身端著給他就枕上吃了，即令小丫環們鋪炕。襲人道：“你用飯不用飯，到底老太太、太太跟前坐一會子，和女人們玩一會子，再返來。我就悄悄的躺一躺也好啊。”寶玉傳聞，隻得依他，看著他去了簪環躺下，纔去上屋裡跟著賈母用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