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卷三第四話[第1頁/共6頁]

被滄崖派弟子包抄的正中間，兩個少年正在互不相讓地對峙。

溪水於山澗躍出，直鋪下去，好像一幅幅閃光的錦緞，跌落在嶙峋的亂石和深不成聞的崖底，激起片片洄漩的烏黑。

道長目露絕望之色，語氣低緩，點頭責備道：“我常日是如何教誨於你？這般心浮氣躁形神不養，又四周惹是生非，真孺子不成教也。歸去將《隱元經》的《內修》、《外養》二篇各抄送一百遍，明日呈於我。”

寒川站在一旁，偏過甚定定地看他，被連著喚了幾聲，才從恍忽間回過神。

顏玖心境飛轉，彆開臉不再與寒川對視，隻安撫道：“無妨，隻要不誤大計，且隨他們去。”

來人是個大和尚，約莫剛過而立之年，穿戴身極其樸實的灰色僧袍，手中握著一串檀木佛珠，每九顆嵌一粒菩提子，共九九八十一顆珠子。

那人揹負長劍，手執拂塵，頭戴青玉道冠，彷彿是靈霧山的道長。他從崖上一躍而下，如一陣清風徐來般，輕飄飄地落在人群中，麵對景真肅但是立。

顏玖撇撇嘴，低聲道：“十年未見，姓桑的到長進了很多，不再是當初阿誰莽撞打動的愣頭青，提及冠冕堂皇的話來還一套套的。”

如果折桂台上冇有站著那位老仇敵的話，憑這般斑斕江山、景色風景，此時此地，必然會是一個令民氣曠神怡、如臨瑤池的美好淩晨。

說著不再理睬，獨自沿鐵索返回玉皇峰，來尋顏玖。

顏玖神采微變，假裝聽不懂的模樣，笑問：“林兄何出此言？”

宋延青本來隻想著躲開羅竹韻身材的撞擊，卻健忘把兵器考慮到閃避間隔中，這一下躲得不敷遠，差一點就被軟劍挑到肩膀。

景虛向旁側了一部，把路讓開，待兩位和尚錯身而過期，卻俄然想到了甚麼，開口道：“小徒弟方纔提到《老子化胡經》，自佛教傳入中原以來，人皆以佛道修行目標分歧，言人間“真法正宗”獨一論，是以數百年來二者爭辯不休，此消彼長，沉浮數次……貧道卻覺得，佛道本為一家，道門主張以生為實在，奉告世大家生門路從何而來；佛門則主張捨棄對現什物質的尋求，不但指明人從何而來，亦說出往何方去。該道為本，佛為跡，本跡相統，無謂好壞。”

真彌笑得可謂天真天真，把長棍橫於臂彎間，雙手合十道：“阿彌陀佛，敢問這位道友，本日你輸了擂台折桂，就要同我一個沖弱喊打喊殺找回臉麵，那麼回溯五百年，昔日貴派祖師曾著《老子化胡經》以毀我佛門，導致佛教備受打壓百年之久，莫非小僧還要去挖了他的祖墳，與他的屍身論辯一番達摩祖師和太上老君究竟誰先於誰麼？”

平廣寧回禮：“樸拙長老，叨擾了。”

高一點的恰是靈霧山的“刺頭”小道長景真，矮一點的阿誰倒是珈藍寺的小和尚真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