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[第2頁/共8頁]

言罷，掃了眼火盆中即將燃燒殆儘的炭，並不去理睬春鳳躊躇不決想要提示他並冇有多餘的炭的不幸眼神，他隻是徑直走到板屋內那張桌案邊，從側方取來一張宣紙，悄悄抖開，又從筆架上取下一支淺顯的紫毫，輕點墨汁，深吸一口氣，隨即筆尖於畫紙上穩穩落下！

張子堯應了聲，又道：“我給您再添些火。

於火焰當中，一隻火紅的巨鳥鞭撻著羽翅騰空飛舞，爬升撲向墨虎，隻是一刹時，便將那隻巨虎衝得煙消雲散，玄色的墨點散落一地如同墨虎的鮮血，同時，張子蕭隻感覺胸口如同被人重創般狠狠後退一步，一口鮮血噴出！

顛末大書房，發明內裡另有動靜，模糊傳來張子毅的笑聲：“哈哈，終究拿到了這‘點龍筆’，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，若真的拿著那些個淺顯的筆每日作畫，我得畫到猴年馬月才氣有徹夜一晚的進步!”

靠在床上的婦人淺笑著點點頭。

很久，站在書房內的中年男人收斂起臉上堆積的笑容，衝著少年拜彆的背影“呸”了聲，眼中閃動著輕視歹意。

“話也不能這麼說啊，固然子毅和子蕭從小便顯出了作為繪夢匠的才氣，讓旁係的族人戀慕不已，但你小時候的表示，也是不輸你弟弟們的，”張角說，“隻是你冇心機做繪夢匠，厥後落了下來，這算是旁話了，不過你不消放在心上，我和老頭子觀點不一樣，並不會逼迫你，畢竟人各有誌，人各有誌嘛！”

“在理的。”

“夫人，這可如何是好？您這咳血更加嚴峻了！”

很久，他聞張揚子堯沙啞降落的聲聲響起：“還給我。”

“在，在。”

咳血？

床上的婦人輕柔的聲音傳來，她的目光望著張子堯的方向，但是雙目當中卻冇有核心……站在一旁的春鳳像是認識到了甚麼，雙手捂著嘴站在一旁，眼淚像黃豆似的劈裡啪啦往下落，張子堯回過甚，目光安靜地看了一眼身後緊緊封閉的窗戶，他伸脫手，握住了孃親那冰冷而肥胖的手，嗓音降落沙啞：“好，我去關窗，再……再給您添些火吧？”

話未說完，張口便又是一口血順著唇角滴落，暗淡的燭光下，婦人額間盜汗幾近打濕了她的髮鬢，雙眼也變得更加渾濁，一眼看去像是大限將至！

……

飽飽吸了墨汁的毫筆不知為何俄然從中一斷為二。前端掉落於宣紙之上，猝不及防將那即將完成的畫作染上了一道高聳又觸目驚心的墨痕……

張子堯一笑，也未幾言，徑直在椅子上坐下了，剛坐穩還冇來得及開口說事兒，便聞張揚角說：“前些天你弟弟子蕭那幅翠鳥戲水圖，被縣裡的官老爺重金求了去，說是都城裡的大官兒做壽，討去要個彩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