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 急電[第2頁/共4頁]

進了上房，餘氏正急的坐立不安，一看他們兄妹出去，便催促道：“囡囡，你的行囊我已經叫秀兒辦理好了，你快去換身衣服，我們馬上去車站。”

季元便道：“黃包車我已經叫小鄧先拉歸去了，今兒實非我用心搗你的亂，而是楓橋官邸來了電話，說二姐昨兒夜裡動了胎氣，現在環境很不大好，以是媽才叫我過來接你回家去，趁你還冇有正式上課，她要帶了你到上海看二姐去呢。”

譚汝臨這下子當真是吃驚不小，仲清在渾噩當入耳見，也是雙目一瞪。她昨日感受不大好的時候，的確叫人給家中打了電話，隻怕有個萬一，親人之間還能見上一麵，倒不想宛春她們來的如許快。

再往裡，則是一棟兩層的紅色小洋樓，多少圖案式的構造，近似小孩子玩的七巧板拚集出來一樣，屋頂上是白漆的木板，底下大大的幾扇綠玻璃窗，雞油黃嵌一道窄紅邊的框。窗上安著雕花鐵柵欄，亦是噴上雞油黃的漆。

餘氏便道：“你們夫人呢，她現在如何樣了？”

周湘不留意叫宛春推動車裡，隻得憤激的坐下。

季元見她猶自憤恚不已，本身本是不大歡暢的，這會子反而搶先好笑起來，就問了宛春道：“你乾甚麼鬼鬼祟祟的？人家不肯意坐我們的車子，就不要再勉強人家了。”

“叫了這麼多大夫嗎？”餘氏一聽就著慌起來，忙一把拉住宛春的手道，“快，我們出來看看。”

餘氏一到房裡，半子譚汝臨叫來的兩個大夫正在一起竊保私語，他們都是受命於各個第宅的，來往之間都有幾分友情，平常碰到不測的狀況，有些籌議也不是甚麼丟人的事。

因為鐵道部已經接了靜安官邸的電話，曉得本日國務卿府裡的太太和蜜斯要坐車，便清算出一個甲等車廂供他母女坐著，隔壁車廂裡則是李嵐峰派過來的隨身侍從保鑣，皆打扮成平常聽差的模樣，乘務長獲得動靜，亦是分外安排了兩個嘴巴鬆散行動細心的乘務員過來為她們辦事。宛春便和餘氏在火車上歇了一夜，直到翌日淩晨六七點鐘，才聽乘務員出去叫門道：“太太，蜜斯，上海站已經到了。”

那人道：“夫人在房裡頭歇著呢，早上老爺才叫了東洋和西洋的大夫來，至今還在屋裡呢。”

宛春回過神來，跟著車子停下的方向，往外頭看了一眼。隻見車前一大片的綠草坪，周環繞著白玉石雕欄，圍成個園子狀，雕欄外零散落著幾隻白鴿，將尖尖的嘴琢到雕欄內裡去。

宛春宿世在上海長大，婚後又與陸建豪在上海名流中打拚，早已見慣了上海的大街冷巷，此時再見，直覺親熱的緊。反倒是餘氏不知此中原因，雖有仲清傷害期近，但念著宛春是頭一回出遠門，便對她道：“這裡就是本國人常說的東方巴黎――上海，你冇有來過，如果仲清無事的話，倒能夠找人帶你出來逛一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