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狼王夢(4)[第2頁/共6頁]

紫嵐雖說是身心刁悍的野狼，但產後衰弱，又顛末近一日夜的馳驅和廝鬥，已經快支撐不住了，四條腿軟得像棉花，幾近是一步一個趔趄，搖搖擺晃，像喝醉了酒。這時，古河道兩岸群山的溝溝壑壑，響起山洪傾瀉的隆隆聲，不一會兒，乾枯的河床上呈現一片渾濁的泥漿水，翻卷著浪花，轉動著旋渦。紫嵐望著山洪發作的可駭氣象，暗自光榮本身已及時把第五隻狼崽轉移到了高處，不然的話……它正想著，冷不防踩在一塊活動的卵石上，身材落空均衡，仄翻在地，從峻峭的河堤一向滑落到濁浪翻滾的古河道，嗆了兩口泥漿水。狼是會拍浮的陸上植物，它冒死劃動四肢，想爬上隻要兩尺遠的河岸，但山洪挾帶著大量泥沙，水的浮力變得很小，身材一個勁往下沉，費了很大勁還是冇法泊岸。一個浪頭撲來，撞到石岸上，又反彈出來，一下把它推到河心。它還冇有反應過來是如何回事，身材就倉猝地扭轉起來，群山也在扭轉，河岸也在扭轉，全部天下都在扭轉。糟糕，本身被捲進旋渦了。它感覺本身變得像塊鉛一樣沉，水底彷彿有一雙巨手正在無情地把它拽向天國。它有力掙紮，大口大口的泥漿灌進肚子，水已淹冇了它的頭頂，水麵隻暴露兩隻尖尖的狼耳。完了，它想，不但本身的末日到了，剛生下的五隻狼崽也將變成五具餓殍。就在它完整絕望時，它胡亂掙動的前肢俄然鉤住一根樹枝，美滿是出於一種求生的本能，它緊緊抱住樹枝不放。這是一棵被山洪沖刷下來的龍血樹，有兩圍多粗，旋渦也冇法把它吞噬掉。紫嵐順著樹枝爬上了樹乾，終究暴露了水麵。龍血樹被浪頭衝撞著，靠到岸上來了。

紫嵐不曉得是該用爪子把藍魂兒蹬開，還是默許這類背叛的行動。它正在躊躇時，黑仔從地上爬起來了，它的眼睛充滿猜疑，怔怔地望著正代替它享用甘美乳汁的藍魂兒，瞧得出來，它被突如其來的打擊弄懵了。幾秒鐘後，黑仔彷彿被一盆臟水潑濕了似的鬆開滿身的狼毛抖了抖；跟著這一陣顫抖，它的目光由猜疑變得仇恨，臉上那狼崽特有的稚氣的神采驀地消逝，閃現出一副成年至公狼纔有的痛苦的神情；它的眼角可駭地吊了起來，唇吻扭歪了，暴露一口還不太健壯的牙齒，仰天嗥叫了一聲，那嗥叫聲異化著悲忿、衝動和嗜血的野性。

這天，紫嵐在尕瑪爾草原追一一隻草兔，奸刁的草兔鑽進一片長滿毒刺的波折叢中，它破鈔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候，好不輕易才把草兔咬死。回到石洞，已近傍晚，四隻小狼崽等急了，也餓極了，一見它呈現在洞口，便齊聲喝彩著向它撲來。遵還是例，它斜臥在石洞中心，將飽滿的乳房先朝黑仔敞開。就在這時，它擔憂的事終究產生了。或許是餓極了的原因，或許是長時候積儲的嫉恨已達到了極限，當黑仔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神態向它懷裡走來時，俄然，藍魂兒怒叫了一聲從斜裡躥出來，一頭撞在黑仔的腰部，把黑仔撞翻在地，然後撲進它懷裡，張口就叼住平時一貫由黑仔享用的前胸那隻巨大飽滿的乳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