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人鬼情未了：陰陽情牽篇 (4)[第2頁/共5頁]

這時，黃生又抱怨絳雪不來。香玉說：“假定你必然要她來，我有體例。”二人挑燈來到耐冬樹下，香玉折了一根草莖做尺碼，自樹下而上量到四尺六寸之處，按在那邊，讓黃生用兩手搔撓。一會兒，絳雪就從背後現身了，笑罵說：“你這個丫頭，就會助紂為虐。”三人拉動手進屋，香玉說：“姐姐不要怪我，你就臨時陪陪郎君吧，一年後就不會滋擾你了。”絳雪隻好應允。

膠州黃生，舍讀此中。一日，自窗中見女郎，素衣掩映花間。心疑觀中焉得此，趨出，已遁去。自此屢見之。遂隱身叢樹中，以伺其至。未幾，女郎又偕一紅裳者來，眺望之，素淨雙絕。行漸近，紅裳者卻退，曰：“此處有生人！”生暴起。二女驚奔，袖裙飄蕩，香風瀰漫，追太短牆，寂然已杳。傾慕彌切，因題句樹下雲：“無窮相思苦，含情對短窗。恐歸沙吒利，那邊覓無雙？”歸齋冥思。

牡丹也多情

婢妾對一名少年誇獎了一句，便被砍下腦袋；彆人寫詩諷刺，當即招致大禍。如此凶暴，令人不寒而栗。賈似道平生濫施淫威，後被押送官鄭虎臣摔死於廁所當中，可歎好笑！他不但臭名遠揚，想必在地府，鬼卒都嫌惡其肮臟吧。

香玉歡笑如前，但二人總感覺像是以身就影，黃生非常憂愁，香玉更是悲歎，說：“你把白蘞草挖來曬乾碾碎，再稍稍摻一些硫黃，浸泡水中，每天給我澆一杯水，來歲本日我再酬謝你的恩典。”說完就走了。

黃生上前拉住她的手說：“你秀外慧中，真叫人喜好得要死。請你此後有空就來，不要比及早晨。”

黃生讀了，淚如雨下，並抱怨她來的次數太少了。絳雪說：“我不能像香玉那樣給你暖和，隻能給你一點欣喜罷了。”黃生想與她歡好，絳雪答覆道：“相見的歡樂，何必在此？”

他忽聽窗外有人道：“作詩不能缺唱和。”聽話音曉得是絳雪來了，開門讓她出去，絳雪看了詩馬上續吟一首。

說著，他們一同走進書房。隨後，絳雪也來了，她笑著說：“每天都要代替彆人當老婆，此後又能夠做朋友了。”他們談笑到半夜，絳雪才拜彆。當晚，黃生和香玉相親相愛，一如當年。厥後，黃生的老婆歸天，他就搬到山裡居住，再也冇回家。此時牡丹已如手臂粗大。黃生常常指著那株牡丹說：“等我身後，我必然在你的左邊變做一棵花木，寄魂於此。”香玉和絳雪笑著說：“但願你不要忘了這句話。”

今後，香玉常來與黃生吟詩交心。黃生多次請她把絳雪也叫來，但絳雪始終不肯來，他很遺憾。香玉說：“絳姐不肯等閒與人靠近，讓我漸漸地勸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