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 交易[第3頁/共4頁]

陳望公手一頓，不說話。

蘇嶽霖展開眼，望向陳望公，嘲弄一笑，“望公作筆買賣如何？”

蘇嶽霖側頭望著那中年美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，“這位好姐姐，敢問芳名？”

陳望公沉吟半晌，最後卻說，“殿下說的在理。是我執唸了，善惡不在表象，而在心。”

蘇嶽霖搖點頭，又點點頭。

紅袖沉吟，眉頭微微一皺，很快又伸展開來。

“女人茶道深遠，已遠超華蓉。”陳望公總算回過神，發自內心的讚歎一聲。

唯獨蘇嶽霖一個輪王跌坐，一手掐印輕叩膝蓋，一手支地托腮，成臥佛態，眼瞼低垂，菩薩低眉，佛陀含笑。並冇有脫手拿茶的意義。紅衣傾灑，鋪蓋了半個橋麵。

陳望公苦笑著搖點頭，“老弊端了，一到夏季，便是癱子一個，天棄鬼厭，殿下能賞光和我喝一杯茶已是幸運之至。不知北蒼王貴體可還安好？”

蘇嶽霖走到案前，與陳望公麵劈麵而坐，聞聲他的話頭嘲笑一聲，“你固然放心，一時候還死不了，能挽雕弓三百石，隻手掣寒刀，殺人如切菜。”

陳望公昂首，“你可知你若殺了那些布衣，你北蒼當那邊？”

“公子，茶好了。”紅袖低喚一聲，伸手將一個正在燃香的香爐放上桌麵，然後將手收回，疊放在身前。

一向安之若素的陳望公麵色大變，心中驀地一跳。

陳望公笑了笑，“我雖是駑鈍之人，也不信佛道，但是當世活佛倒是見過幾尊。佛門的輪王跌坐還是認得的，如果殿下隻是隨便坐臥，自是不必說，但殿下的隨便之舉，卻有七分精華，多一分則生硬，少一分則痞氣。”

陳望公率先取過一杯，閉眼輕嗅，茶香沁民氣脾，他讚了一聲，“好茶，妙技術。”

蘇嶽霖放動手中杯子，又捏起彆的一隻，細心看才發明，這杯有九隻，其上所雕恰是傳說中的龍之九子，或奸滑，或和順，或吉祥，或凶悍，姿勢各彆，靈動如生。對於陳望公所說，他底子冇有放在心上，他未曾入果佛門，但的確是跟從陳素蘭清修過一段時候，佛門幾大跌坐禪定之法，他也知曉得一清二楚。幾年打磨下來還真有了幾分味道，動如羅漢怒如金剛，臥如菩薩坐如佛。統統隨性隨心不強求。

公羊華蓉再度開口，“殿下請喝茶。”

蘇嶽霖無所謂一笑，“我聽聞我滄州城下有枯骨百萬，現在北蒼承平長安。”

紅袖歪著頭看了一會兒，“爺是不是累了？”

陳望公一愣，不知為何他聞聲這聲佛號竟是微微有些失神，而蘇嶽霖本應寶相寂靜，實際上倒是另一番氣象。灰髮輕散，柳眉鳳目，內心點絳如豎眼，唇比刀削笑邪魅。最後他苦笑一聲，“世子殿下若入佛門也是一代妖僧，若化佛陀也是邪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