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人固有一死[第2頁/共3頁]
但題目是,進過衛家的門,就比如刷了層漆,這輩子都抹不掉,這大抵就是任少卿悲劇的開端吧。
這便是任少卿的平生。
據夏丁卯說,任少卿為人機靈,將亭部的惡少年治得服服帖帖,為村夫擺設打獵的地點,分派麋鹿雞兔公允無缺,遭到讚譽。
一百多年前,太尉周勃便是依托奪北軍之符,方纔剿除諸呂。
“亭長可不小……”
而過後清理,曾進犯衛太子最勤懇的那批人,左丞相劉屈氂也慘遭腰斬滅族……
北軍是漢朝常備軍的精銳,共有屯騎、步兵、越騎、長水、胡騎、射聲、虎賁等八校,任少卿作為護軍都尉,則賣力監護八校。
作為親曆者,夏丁卯回想起當時候的景象,仍有些心悸:“當時衛太子已殺江充,出兵徒為亂,而左丞相劉屈氂則奉孝武天子之命,以官軍圍攻,兩邊大戰於街巷,長安大亂,死者數萬……”
任弘欣喜了夏丁卯一番後,又詰問道:
而傅介子的這趟出使,也考證了他的猜想:
任弘朝他作重重揖:“若我此生隻是個戔戔少吏,該如何為先祖父,為任氏,沉冤昭雪呢?”
漢朝每個成年男人都有退役的任務,但也能夠雇人代替,乃至由此滋長出一個行業來……
得嘞,隻要攤上這位陛下,捲進這趟渾水裡,非論如何挑選,就彆想滿身而退。
黑心腸的高祖劉邦!
兩不相幫的任少卿等人,有貳心啊,殺了!
這是夏丁卯聽完任弘籌算後的第一反應,他沉默半響後,斑白的頭,搖成了撥浪鼓。
夏丁卯年紀大了,提及老仆人,一時候心傷不已,老淚打濕了腳底的沙土。
“夏翁可知,阿誰誣告大父的北軍糧官,現在在那邊?”
衛將軍,便是衛青,做他和霍去病的舍人,這恐怕是當時最快的晉身之階了。
“家主早時曾經因錯誤鞭打過北軍糧官,那糧官挾恨在心,便乘機上書誣告家主,說他接管太子的符節,承諾出兵,還索要過後的九卿職位,隻是見衛太子倒黴才作罷。”
“隻可為少吏,不成為長吏!更不得舉孝廉。”
那位任少卿天然比不了高天子,但放在天下承平的環境裡,經曆卻也非常勵誌。
“少吏也冇甚麼不好的,這半年來,正報酬東廚添置了新炊具,又教了老仆多少新奇的吃法。要老仆說,長安的兩千石,吃的花腔,也不必然有吾等多,與其歸去勾心鬥角,擔驚受怕,還真不如在邊地清閒安閒。”
就比方巫蠱之禍裡,幫手衛太子的人,根基十足誅滅。
這場老子和兒子乾架,他不想摻雜。
這便是任弘對這期間,最光鮮,也是最逼近的一個影象點。
那次真是不測,任弘有些無法,而他們這時候,已走到了懸泉置南邊的胡楊林裡,這是敦煌一帶最常見的樹木,漢朝人稱之為胡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