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短調鏗鏘[第1頁/共3頁]

說著，老頭子又把話鋒一轉：“我住的阿誰鎮子，實在不如何樣，讀書人少，習武人多，是馳名的刁民之地，平白無端的死了個孩子，大人們都紅了眼……跟著也喪了命，整整七十三條性命！這些人都是老朽的街坊鄰居，有的請我喝過酒，有的和我賭過錢，有的跟我罵過架，另有一個借給我三吊錢我還冇還，一眨眼的工夫啊，全都死了！”

東籬先生還冇開端講課，可這番拜祭就已經驚世駭俗了。藏在人群裡的官差都被他一聲斷喝震昏，猶自未醒，其彆人則興趣勃勃，低聲群情不休。

這個大漢唾沫橫飛，越說越跑題，從人蔘的代價一向扯到瞭如何挖參，直到東籬瞪了他一眼，他才恍然大悟，神采轉眼氣憤：“我們兄弟六個，連同老爹挖到了這個寶貝，笑的合不攏嘴，下山的時候俄然被人攔住，要我們把寶貝交出來，我呸！老林子裡的人蔘客冇有好惹的，更何況我們一共七小我，他才一小我，當下我們幾個一擁而上，倒冇想著要他狗命，隻想捶他一頓出出氣，冇想到他是個修士。”

這時第二個弟子顫巍巍的走了上來，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，看上去比著東籬先生還要老上二十歲，一邊渾濁的喘氣著，一邊吃力的開口：“我是平遙州人士，自幼讀書卻學無所成，大哥時開了間私塾，每日裡教娃娃讀書。販子之間的孩子，耳濡目染，不免學來些成規……三年前，一名急著趕路的仙長路過私塾，他白叟家在半空急掠而過，滾蕩著風雷實在威風，這時有個孩子不懂事，捂住了耳朵喊一句：妖怪王八蛋。那位仙長驀地止住了神通，嘲笑道：這般年幼便口吐汙言穢語，長大了也是個禍害！說話之間一揮手，嘭，娃娃的頭便爆開了。”

大笑聲中，東籬先生朗聲說道：“不錯，我也該死，因我也是個修天練氣之人，隻如果在人間行走，卻不尊人間律法、恃強自重，不把凡人放在眼中的修士，便十足該死！”

說著，大漢猛的伸手裂開衣衿，在貳心口的位置上鮮明蜿蜒著一道猙獰的傷疤：“成果不消說，我們父子七個隻感覺麵前寒光一閃，胸口一涼，全都趴下了，阿誰修士從我爹懷裡取出人蔘，大搖大擺的走了，他們都死了，我冇死是因為心臟長在了右麵，這才留下了條性命。老子……門生，門生想不通，他如果亮出修士的身份，我們哪敢冒昧，就算再如何不甘心，也得乖乖的把人蔘交給他。可他就寧肯伸手殺了我們，也懶得、也不屑對我們亮出身份麼？”

一場大哭以後，東籬先生終究止住了悲聲，緩緩的站起來，對著台下一眾百姓拱手施禮，先自報家門，身後的一眾弟子也一一上前施禮，一番俗禮以後，東籬先生終究朗聲開口：“本日老夫講課的題目，叫做仙禍！這個題目之下，含著兩層意義。第一，老夫要說一說，仙報酬禍人間，可愛可愛可殺；第二……”說著，東籬先生把目光投向在場的諸多修士，聲音降落了很多：“諸位修仙的高人，你們即將大禍臨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