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.第6章[第3頁/共6頁]

程始與蕭夫人互看一眼，俱不說話。

程少商本來起家抬臂的姿式頓了頓，才道：“喏。恭送阿父阿母，阿父阿母早些返來。”

未幾日阿苧便發覺了蓮房傳嘴，原想嗬叱一番，誰知蓮房卻笑眯眯的辯白：“挑釁口舌是將無影的事兒編造出來，曲解以邀得主家歡心，可奴說的並無半點子虛。”

程母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，呆住不動。

程少商低聲應了。

蕭夫人沉聲道：“阿苧，給嫋嫋裹嚴實些，領到我屋裡安息。”祖母和父親打鬥的戲文總不好讓小輩一向看下去。

董呂兩家本來都是家道殷實的農家，兩家父親早早為孫輩定了婚約，誰知董太公早亡，兼之天下大亂，隨即家業一日不如一日，而呂家卻尚能保持。呂太公為著取信，還是將小孫女嫁入連飯也吃不飽的董家。初初幾年，董母孃舅母對這新婦還算不錯，誰知程始同道過分給力，冇幾年就起了勢，再看程家幾兄弟娶的新婦非富即貴，董家老兩口就感覺兒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。若非董呂氏已生下多少後代，又長於阿諛，怕是早被休了。

蓮房笑道：“娘子與主母尚且十年未見，如何會靠近我們；我們二人將來必然是要跟著娘子的，娘子如若不信重我們不靠近我們，豈不白費了青蓯夫人的一番教誨。何況，我說的這些事本來就是闔府儘知的，教娘子解解悶罷了，有何要緊。”

世人皆道這胎是吉祥，音樂家程太公一歡暢，就拽了一段文，曰：“吾不料還能見到這倆孩兒。神農之琴，上有五絃，文王增二絃，是為少宮，少商，以此為名罷。”

後代不孝能夠去官衙告違逆，輕則罰錢挨杖，重則罷官奪職——這個餿主張還是葛氏進獻的，這些年程母常用來拿捏兒子兒媳，結果甚佳。

青蓯夫人邊幅隻是平常，勝在眉眼潔淨溫和，兩邊嘴角自帶笑紋，不笑時看著也像在笑，叫人望之靠近。俞采玲本來覺得她是來給本身做端方的，誰知青蓯夫人隻是談笑晏晏的拉家常，偶然帶些俞采玲未曾見過的甘旨小點心，偶然是幾枚小巧的玉笄金簪或耳璫，幾日下來俞采玲便垂垂收了防備。

程母一時語塞，程始紋絲不動，屋內一片沉寂。

每次走過程母的居室，蕭夫人都感覺目炫，程母對屋子的要求很簡樸，繁華，繁華，再繁華，從地板桌幾床具坐具凡是能嵌金的處所十足嵌了金絲金帛。

女孩聲音軟軟的，彷彿揉著個粉麪糰，程始心中喜好，笑眯眯的點頭出門。

俞采玲大失所望，卻也不敢抵擋，阿苧手腳敏捷的給她穿外袍裹大氅，一旁的蓮房巧菓也七手八腳拎起隱囊靠墊另幾匣子零食，三人擁著俞采玲緩慢的出了這間屋子，繞過十來步長的遊廊，閃身進了另一間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