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欲箋心事[第2頁/共4頁]
過得兩日,織簾堂傳出動靜,倒是許太君因受寒犯了胃疾,乾脆將孫輩們晨起傍晚的存候一應都免了,隻放心在房中靜養,不見外客。
段夫人聞言,似笑非笑地看了白芷一眼,半晌曼聲道,“我如果要氣,早十年前就氣死了。不進他們周家,我原不曉得民氣能夠偏的這般短長!”垂目想了半晌,敲著那書案檯麵道,“給我研磨。”
段夫人含笑道了聲應當的,因又問起,“平常老太太脾胃也冇見出過岔子,這回究竟是如何惹了病氣的?”
言罷,她將那信箋摺疊好,挑眉恨聲道,“一個外來的丫頭也值當她這般上心,若真遂了她們意,我又成了甚麼,皇後孃孃的繼母?來日我見了她要五拜三叩,我的女兒見了她也要五拜三叩,我便是咽不下這口氣。”
一時屋內隻剩段夫人和白芷兩個,白芷是自幼奉侍她的人,知她此際心境不寧,恐有話要對本身抱怨,忙趨前幾步,賠笑道,“太太這是如何了,但是身子不舒坦?”
“刻薄?”段夫人冷冷一笑道,“她倒不肯親身刻薄呢,使喚人拿些陳年舊向來噁心人。”因房內無人,便將剛纔解嬤嬤的話悉數奉告了白芷。
白芷謹慎探聽道,“是不是老太太說了甚麼,惹得太太不快?太太也想開些,她一個上了年紀的人,身上又不舒暢,不免嘴上刻薄些,您就擔待她兩句也就完了。”
段夫人聽得微微發怔,半日也冇想出迴應之話,隻是含笑淡淡點頭,又聽解嬤嬤嘮叨了幾句,方進了上房院落,解嬤嬤將人送到也便告彆去了。待得人走了,段夫人立在院中玉蘭樹下,隻感覺嘴角有些抽得酸楚,略一回神才發覺是纔剛笑得久了,肌肉發酸發僵,忙斂住笑容,那酸意便又順著嘴角一起伸展至舌尖唇齒裡。
白芷吸了幾口氣,方有些不滿道,“老太太這是甚麼意義?這話顯見著是用心說給太太聽的,就不怕您吃心不好過?”
段夫人哼得一聲,道,“我倒是也想病一場,讓世人圍著我服侍,偏又冇阿誰福分,這裝腔作勢的手腕到底差得遠了。”
段夫人執筆不斷,輕笑道,“我疇前年紀輕,剛到了這裡一心隻惦記孝敬婆婆,尊敬夫君,即便受些冷言冷語也未曾想過探聽他們前頭那點事,現在想來倒是滿腹猜疑,很該弄弄清楚這此中的蹊蹺。”
白芷悄悄心驚,亦隻得連連點頭,又見段夫人將信封好,蓋上印泥,遞與她道,“拿去交給門上的霍才,叫他晚餐前送去哥哥府上。”白芷點頭承諾著,剛欲回身,又聽她道,“彆讓茯苓瞧見,那丫頭眼高心大,嘴裡冇個把門的,今後等閒事一概不準透給她曉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