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立儲[第4頁/共5頁]

容與說是，笑著請他作答，他意態悠然道，“人之視蟻，細碎營營，去不知所為，行不知所往，意之皆為居食事耳。見其怒而酣鬥，豈不笑曰：‘何為者耶？’不知，天上有人焉，其視下而笑，亦如果罷了矣。如是，統統世事皆屬夢境。啟方覺得，這纔是人生最實在，也最無可何如的處所。”

容與留意看他的神情，但見一派溫馨淡然，隻是在淳於棼唱到:人間君臣家屬，螻蟻何疏。統統苦樂興衰，南柯無二。這一句時，他的目光倏然變得悠遠漂渺，彷彿他真的化身為那南柯一夢的仆人，對普人間的人緣無常有著感同身受的了悟。

他微微凝目，輕笑道，“何況他們還是等不及了，剋日上疏要朕立太子的人越來越多。朕留中那些摺子不發，但是遲早他們還會再議。”

沈徽很有深意的笑著，頜首以後又點頭，“這件事不管如何查也不過如此了，朕總不能為一個伎者要了秦太嶽兒子的命。即便要，也不是現在。不過朕也不想讓他太舒暢了，總得找個轍給他點經驗。”

容與一笑，指著冰塊上的洞庭枇杷，“本年東山的枇杷很甜，皇上要不要嚐嚐？”

沈徽抬了抬眉毛，頜首幽幽道，“是啊，他不會那麼蠢的。朕不是昏君，他名不正而言不順。”

容與不動聲色，目不斜視快步從他們身畔走過。

轉頭相視間，各自都笑了出來，倒也冇甚麼難堪，容與特彆是，既然沈徽是守禮之人，貳內心隻覺安然，因為冇有糾結，那眉眼之上便滿是開闊。

雖存沉迷惑，他到底冇開口去問芳汀，特彆是見到她沉浸在對季子滿心垂憐中，他更加不忍以這些男人間的爭鬥，來粉碎她現在的歡樂愉悅。

而後數日，沈徽接連下旨，先是冊立了皇宗子榮王為太子，繼而又將秦啟方調往十二團營。固然後者不乏朝臣提出反對，但都被他一一采納。

實在這些日子以來，沈徽已鮮少命容與到養心殿奉養，而自從彈劾風波疇昔，除非他特彆對峙，不然容與亦不會主動打仗朝堂相做事件，乃至於他說的這些近況，容與並不是很清楚。

“朕剋日隻想吃酸的，這麼膩的東西冇胃口吃。”沈徽看他一眼，“都賞了你罷。朕記得你也算喜好吃這東西。”

皇權與相權之爭，本就是亙古穩定的困難，秦太嶽這回做的又過分急進，全然忽視了，沈徽絕非一個啞忍不發的君王。

沈徽懶洋洋的伸手，一把又將他拽回枕上，“天兒還早呢，外頭涼，再和緩一陣子不遲。”

孫濟剛好安排他在秦啟方身邊坐了，秦啟方此時在翰林院做待詔，是以仍做儒生打扮，一身天青色直裰襯得他麵白如玉，皎皎生輝。傲視間，冇有一絲幼年得誌的驕貴，倒是非常可貴，不由令人頓生好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