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醜戲[第1頁/共5頁]

沈徽笑意盎然，對他點了點頭，隨即喚來鐘鼓司的執事，扣問剋日可有做的好醜戲的內侍。

阿醜癱坐於地，抬頭手指天，口內讒語道，“月兒彎彎照樓台，樓高就怕摔下來，明天遇見張二嫂，給我送條大魚來。”

阿醜做聆聽狀，神情毫不在乎，“哪個？娘娘？無妨無妨。娘娘自管她的六宮，與鐘鼓司那是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“莫慌莫慌，清平天下，朗朗乾坤。那裡有官人會管咱喝點小酒？”阿醜揮著雙臂，大調子笑。

崔道升聞言，揚了揚眉，“有甚麼分歧麼？我倒冇覺出來，左不過是崑調罷了。水磨腔最是磨人，直弄得人昏昏欲睡的。”

沈徽沉默半晌，微微一笑，“這本子說的都是目下之事，是何人所做？”

話音剛落，隻見阿醜霍地一下從地上坐起來，身子猶自閒逛，卻忙不疊的打躬作揖，口內唯唯稱道，“小人見過廠公大人，大人萬福金安。”

聽他這般調侃鐘鼓司，在坐的都會心一笑，連一旁侍立的宮人們也忍不住掩口葫蘆。

“道升不要妄言。”秦若臻俄然開口，意味深長的笑著，“你這般說，是要獲咎這位內廷掌事的，他但是萬歲爺跟前，一等一的親信要人。”說著懶懶抬手，指了一指容與。

一番描述下來語氣活潑，神態天真，彷彿隻是在報告一個令人鎮靜的話題。

崔道升撇嘴，滿臉鄙夷，“不過內侍罷了，如何敢受外官膜拜？這般不知禮節，豈不令天下人笑話？常言道，禮失而求諸於野，我看這內廷的司禮監，還不如我們公主府有端方呢。”

容與因而放心往戲台上看去，這會兒正演浣紗記，一眾采蓮女在湖中戲水踏歌，鶯聲燕語齊發的唱道：秋江岸邊蓮子多，采蓮女兒棹船歌……恨逢長莖不得藕，斷處絲多刺傷手，何時尋伴歸去來，水遠山長莫回顧。

“嘿，果然是個死賊囚，卻不怕那劉寺人。待我說出個大的，來嚇嚇他。阿醜，你且看火線來的，恰是內閣首輔秦閣老，他但是百官之首，還不麻溜兒的起家肅立！”

崔道升眨眨眼，彆人長得精力，這會子臉上的神情更帶著股機警活潑，看著非常討喜，“真的麼？我想看醜角的戲，那樣風趣兒些。萬歲爺，這宮裡頭有醜角麼？”

她雖這麼說，語氣卻冇有半點指責的意義，反倒更加垂憐的望著崔道升。

那廂崔道升雙眼一轉，看了看秦若臻，不解道，“這司禮監掌印是甚麼大官麼？如何好似比皇後孃娘還要威風？”

因醜角需近觀，方能體味其演出的詼諧滑稽處，沈徽跟著命他隻在殿中演出便可。

此時鐘鼓司另一名內侍上前，指著阿醜，喝道，“兀那小子，那裡灌了兩碗黃湯，竟撒起瘋來！還不快些家去醒酒，若衝撞了官人，定要你好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