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暢飲[第4頁/共5頁]

王夫人也溫言請他寬解，“林兄弟是相公老友，我豈有趕你的意義。常日裡他不在家的時候多，我也慣了的，雖說有孕在身卻也不必他不時守在身邊，那裡就那麼謹慎了呢。”她語氣輕柔溫婉，聽得民氣裡非常熨帖。

他斂了笑，改正色道，“現在外頭都在傳，朝中有兩相，內閣首輔是外相，彆的另有一個內相，便是老弟你了，幸而皇上信你，不然這話傳到他耳朵裡，但是誅心之言啊。”

容與滿心歉然，躬身長揖，“實在對不住，不知嫂夫人有身孕，深夜叨擾轟動，還望二位諒解。”

所謂登聞鼓，原是太宗天子所創，本意是若遇冤民伐鼓申述，天子可親身受理。可惜民告官實在艱钜，遑論是麵聖親口訴說冤情，隻怕還冇靠近那麵鼓，人就已被守城護軍射成篩子了。

王玥一怔，隨即笑著點頭，抬頭將酒喝光，跟著雙目灼灼的望他，“你的處境比我可要艱钜很多，今後皇上必然還要派你出去，每一趟的差事都不會好乾，你在前麵做著，前麵自有人扯你後腿，何況，另有你的身份……”

見容與麵露獵奇，他拍著那酒罈子笑起來，“這但是我從遼東帶來的寶貝，彆的處所冇有，今兒特地開封，給你嚐嚐看。”

一麵說，一麵叮嚀侍女將衣衫奉上，容與接過來，聽那侍女笑道，“太太也快些歸去吧，更深露重的，萬一再凍壞了小少爺就不好了。”

說到底，帝王的寵任不是白來的，坐上這個位子，就是天子手裡的一顆棋，製衡前朝也好，震懾官員也罷，都在人操控擺佈之下；又或者乾脆是一把劍，天子抬手指向何方，他就衝要上前斬殺，直到染儘鮮血，方能還鞘封藏。

王玥一歎，神情憂愁，“如果光過過嘴癮也還罷了，可他們會的多著呢，甚麼個人上書、哭諫、去官，再不可另有屍諫。這些個文人，整人的體例多得是，各個都能讓皇上吃不消，何況你我？我真怕有一天禁城登聞鼓聲響徹，六科廊的那幫傢夥會把你逼得退無可退。”

更漏敲過三響，王玥間隔酩酊隻剩一步之遙，饒是盤跚著還要對峙送容與回客房，最後在他不竭催促下，纔回身一搖三晃的去了。

說著斟了一杯遞過來，容與低頭看時，見那酒色彩幾近透明，還冇舉到唇邊，業已聞到一股凜冽的芳香。他雖活了兩輩子，卻很少有機遇打仗酒，現在光是聞著已感覺沖鼻子，竟比宿世偶爾沾過一點的二鍋頭還要烈性，不由得內心有點犯怵。

王玥麵有得色，又斟了一杯給他，“我初時也喝它不慣，比及風俗了，再喝其他酒就如同喝白水普通有趣了。遼東氣候苦寒，還真得靠它才氣和緩身子啊。”他悄悄歎了一歎，“提及來便有些記念在遼東的日子，在那兒能夠縱馬馳騁，比拚技藝，另有仗可打，強過這裡太多，都城就是個是非圈汙糟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