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行舟[第3頁/共4頁]

“皇上……”容與遊移著說，“皇上親臨，怕不便利吧？”

“起來吧，”沈徽一笑，已從舊事中跳脫出來，轉過話鋒，“朕說過不能白手而歸，你下姑蘇，本來預備給朕帶甚麼禮品歸去？”

即便拯救之恩不能忘，他也從不敢期望沈徽能對他有顧念之情。他能做的，不過是讓本身一向有操縱代價，然後謹慎謹慎，不冒犯這位天子，如此或可保命，或可過得相對輕鬆罷了。

話是出自至心，至心之餘也有私念，這一趟出來，固然確有思念沈徽，不過是因風俗使然，但是宮裡的餬口畢竟壓抑難捱，外頭海闊六合，能夠肆意施為，隻要有機遇分開，總好過困在那四四方方的宮牆裡。

沈徽挑眉，“嗯，這主張還不錯，那朕便與你共訪此人。”

何況君王側是那麼好長伴的？也隻能走著看吧，但願君臣這點交誼不至崩塌，本身今後能有個不算太糟的結局。

說這話時，他眉宇間清楚有一股傲視人間萬物的傲岸。容與心口微顫，他的確是為求儲存，父親冇有愛過他，他是否也就不必再糾結於骨肉倫常？這實在是個弘大的命題，作為一個當代人能夠瞭解，也同意不被親情綁架，但作為這個期間的人，他的行動何止離經叛道。

“朕就那麼一說，並不是指責你服侍不周，你嚴峻甚麼？”沈徽看他神情不安，禁不住調侃，“在宮裡和朕說話，時不常還敢頂撞兩句，到了外頭反而端方起來，是見過大場麵，曉得宦海行走不易，伴君如伴虎了？”

也怪不得他要隱晦行事，不肯大張旗鼓下江南。方纔即位一年，讓群臣曉得他有此籌算，恐怕有人當即能遐想出，他是為無顏麵見先帝之故，父子齟齬還是小事，倘若被故意人操縱，難保不演變成得位名不正言不順的話柄。

容與悄悄聽著，視野落在他的側臉上，頜骨表麵精美，鼻梁高挺，神情不見哀傷，反倒是有種淡淡的諷刺，隻是眉稍到底還是染上些許不易發覺的落寞。

容與站在他身側，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，那邊有岑岑碧水，青青遠山，天藍得像宿世見過的海水，卻又更通透，更澄徹，讓民氣境寧和安穩。

容與想了想答覆，“皇上早前誇過蕭征仲的畫好，臣想去姑蘇蕭府上親身求一幅。”

“朕一句話罷了，要讓你想這麼久，不知如何答覆？果然是比疇前還如履薄冰，也不知在怕甚麼。”沈徽笑笑，看向舷窗外，“你內心還是感覺朕無情，連父皇、長兄都能夠放得下，以是纔會越想越驚駭，是不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