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章 逆旅[第2頁/共4頁]

說罷，他擺脫沈士耕，便欲回身，不料一個站立不穩竟向前撲來。容與立時回神，下認識越步上前扶住他。他收回一陣慌亂的喘氣，待氣味安穩，才又瞋目瞪視容與，很久用力甩開他的手臂，這一次，是真的拂袖而去。

這日辰時剛過，容與纔將那些文稿分類好，籌辦訂成冊拿去經廠刊印。忽有內侍出去通報，方纔離任的都禦史趙循攜他的弟子，都察院新任右僉都禦史張士耕在書房外要求見他。

晚間陪沈徽閒話了好一陣，見他精力還是不大好，容與奉侍了他躺下，看他閉目睡去，才輕手重腳地分開寢殿。

很早之前就清楚，本身此生不成能躋身文人士子之列，亦無位極人臣的巴望，惟願能為心中真正喜好的事做一點點儘力，藉此若能成績內心希冀，也算是得償所願。

內心湧上一陣酸楚，臉上仍然掛著淺笑，容與道，“你覺得去了就不消返來了？阿升，你不是一向喜好江南麼？去住上些日子罷，返來給我講講那邊的風景情麵。我現在也不便利出去，倒是很記念曾經那些安閒的日子。就當是為我看看罷。”

趙循顫抖地伸脫手，指向容與身後，“叨教林掌印，你每日不在禦前服侍，卻躲在皇上的書房裡做甚麼？”

出發時氣候晴好，容與送他至東華門處，那邊已備好了馬車，帶他去通州船埠。

容與笑道，“不過是調任一段時候，又不是不返來了。我是嫌他比來更加的聒噪了，打收回去好過些溫馨日子。且他跟著我，老是一副被慣壞了的模樣，口冇遮攔，獲咎了人都不曉得。出去待幾年，長些見地隻怕還好些。”

冇推測收場白竟然是這句，容與一時語塞，窒了下才答道，“林某……是在為萬歲爺清算冊本……”

沈徽再問，容與卻隻對峙是為林升好，過些日子如果然想他了，天然會求吳王再放他返來。沈徽見他這般說，也不再詰問，勉強頜首同意。

容與冷靜聽完，點頭道，“大人的意義，我聽得很明白，林某會考慮清楚。”

林升無可何如，內心又鬨不痛快，容與少不得親身為他辦理行裝。將積年的俸銀兌了銀票，給了他一部分，開初他各式推讓不要，何如容與提道他還要安設樊依，他纔想了又想，接過銀票，感激得不知該說甚麼好。

可現在看來，也冇有甚麼意義，他本來能做的就隻是一個宦臣，如果做得不算太壞，也許還能為史官所載，呈現在胤史某一卷記錄宦者的內容裡，名字前麵，寥寥數語，平生已被勾畫結束。

容與看著他直想苦笑，嚥下喉中晦澀，再度開口，“趙先生，若說先生指責林某乾政，那麼我或許還能夠認下這個罪名，但誹謗皇上父子，林某從未做過。先生能夠放心，從本日起林某再不涉政事，隻放心打理內廷事件，做一個名副實在的內廷掌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