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波折[第2頁/共5頁]

對太子，沈徽也算是用心甚深了，容與點頭笑笑，“你一向擔憂他脾氣睚眥必報，是不是怕今後……”

容與淨過手，撩袍在圈椅上坐了，似成心閉目養神一會兒，很久才問，“外頭另有甚麼說法？”

蔣錄頓了頓，像是成心，又似是偶然地掃過禦座旁端立的人，“恰是提督寺人林容與。”

沈徽聽到此處，鳳目裡閃過森森寒意，“你隻明說，那人是誰？”

中秋既過，沈徽從西苑搬回禁中。日子又規複如前，容與若得了閒暇，仍會去南書房消磨光陰，隻不過手頭翻閱訂正的書，早已從唐史變成了宋史。

容與一怔，不想他說得這麼誠懇明白，半日才故作輕鬆的笑道，“說不定當時候我早死了。即便不死，你若不在了，我另有膽量活活著上麼？我早被你寵壞了，吃不得苦也受不獲咎。”

他毫不諱飾，開闊的說出來，蔣錄不由一怔，旋即也明白他的意義，林容與的怪癖他早有耳聞，絕非油鹽不進，於合情公道的場麵下，金銀財帛都不會推拒，唯有丹青筆墨，是果斷不受的，可那盧姓販子的供狀還在他案頭擺著，想了想，蔣錄昂然道，“廠公權傾表裡，向來無人敢指責，東宮之人亦久聞廠公威名，隻是對勁太久一時忘了端方，有恃無恐也未可知。”

“你當我暗裡裡冇派人去瞧過麼？個個都號稱是名醫的，那些人看不好，宮裡的就必然能看好了？焉知不知是她自暴自棄的表情使然，傳聞，早前一向不離不棄的阿誰內臣，三年前抱病去了……”沈徽語氣平平，說罷又問，“你想讓她返來？你已經不恨她了？”

容與半展開眼，將一縷意味深長的笑袒護在長睫之下，“那兩個都察院的人和儲君可有牽涉？”

“也罷了，萬事都得有個開首，回甲等我效仿楊廣下江南，看他們還說不說我是明君。”沈徽滿臉狹促，“左不過有你陪著，去看看也無妨。”

太子的迴護之言，充分激起了刑部侍郎滿心不忿，他立即梗直了脖子，據理力圖道，“皇上，那證詞乃是千真萬確，臣會同順天府尹連夜再審過了那販子。且旁的不說，單隻戔戔一個商賈，如何能將內廷中官姓氏名誰說得一清二楚。其人是以被害得家破人亡，定然是親耳聽聞犯官家奴，言語中提到過林寺人，事關嚴峻，還望皇高低旨徹查。”

“若真是他的人我反倒不怕，”容與打斷他的話，笑意寡淡，“此事連楚鐸事前都不曉得，便是透著古怪，隻但願，是我過於風聲鶴唳了。”

所謂辛苦，隱含著奧妙的挖苦，如此不明不白的言語，讓久經風霜的人，嗅到了一絲傷害的信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