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請安[第1頁/共5頁]

穀雨上前接過了腐敗的差事，潑水倒水，請五娘子洗手。

寢室當中也放了張酸枝木梅花桌，桌上放了一小盤銀子，帶著霜的銀錠子碼得整整齊齊，在燭光下閃著非常的光。

眼下也快到晚餐時分了，晨昏定省，恰是各房的女兒來給大太太存候的時候。

堂屋正當中，擺了酸枝木八仙桌，兩三張圓凳隨便地放在桌邊，桌上擺著大理石小屏風，燭台上立著三四根蠟燭，屋內很亮堂。屋角放了兩個博古架，架上零瑣細碎地擺著些瓶罐，博古架中間空出的牆麵上掛著一幅春聯：月來滿地水，雲起一天山。

“用飯吧。”她怠倦地說，“立春打發九哥兒洗手去。”

七娘子不由也暴露一絲笑意，屋裡的氛圍，無形間就鬆動了開來。

西偏院已經被拾掇得很潔淨了，進了院子，就能看到主屋裡透出的模糊燈火，兩邊的小耳房也亮著燈，七娘子停下腳步問白露，“如何安排的？”

大太太眉一挑，大姨娘二姨娘低頭不說話，二孃子看了三娘子一眼，眼神鋒利如刀。

如何把被塞得滿滿的倒座南房騰出兩間來，那就是白露的事了，七娘子冇有在西偏院坐多久就被拉了出來。立夏又是個冇經事的，白露一小我把事兒安設成如許，可見得是個無能的。

五娘子低頭用力搓洗著雙手，搓到手都紅了，才悶悶隧道，“楊棋，你細心著。”

七娘子把手伸進水裡，感受著暖融融的溫水在指間活動，俄然就感慨起來。

楊家畢竟是江南朱門，麵子上的工夫，都是要做足的。

大太太臉上的笑意加深了。

七娘子冇出處地就有一點委曲。

“楊舞，你看看你明天做的功德。”二孃子一邊洗手一邊說五娘子，“有本領剪七妹的衣服，你如何不去剪楊珊的？柿子揀軟的捏，你有本領。”

大太太起居都有牢固的處所，飯桌一貫是擺在堂屋西次間，這裡除了一日三餐用飯以外，並冇有彆的用處，四壁擺放著博古架，兩張小小的方桌擺在屋中，大太太帶著九哥一桌，二孃子、五娘子對坐。

“餘下的事，自有人做。”白露輕聲對七娘子講解。

二孃子和五娘子都隻吃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，七娘子也就吃了半碗，便不敢多吃了。

九哥嘻嘻的笑，看到五娘子神采不對，就小小聲問二孃子，“二姐，五姐如何了？又惹娘活力？”

七娘子點點頭，來不及多說甚麼，就轉進了飯堂。

才進寢室，她就愣住了。

白露站在門口，她的頭髮已經重新挽起了兩個丫頭髻，大小不一，倒有幾分調皮，換上了新的翠綠色襖裙，看著固然有些鎮靜，卻也上得了檯盤。

楊府占地很大，女人們過了八歲，就各自住到百芳園的小繡樓裡去，不過五娘子是大太太的心頭肉，一向還住在主屋東偏院，九哥最受寵，與大太太住在一屋裡。二孃子已是搬到了園子裡的一片竹林裡，她住的小樓有個好名字，叫做幽篁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