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[第4頁/共5頁]

冷先生指派藥鋪的伴計王相，到鎮上的飯鋪定下八個菜，又提來一瓶燒酒。他坐在上位，讓白鹿兩家的主事者各坐一側，方桌剩下的一邊坐的是老秀才鹿泰和。冷先生向來言簡意賅，不見酬酢就率先舉起酒盅與三位碰過一飲而儘，然後直奔主題：“事情不必再說，現在隻說如何弄，有話明說，過後不說。”統統都按著大家預定的軌道推動，冇有不對。嘉軒擺出的天然是敗家子慚愧的麵孔，呷下一盅酒後，開口說：“踢賣先人業產，愧無臉麵見人，咋敢爭多論少？先生哥辦事公道，你說如何弄就如何弄，我絕無二話。”鹿子霖早已領得父教，鬆散地掌控著本身的情感，把買地者的對勁與衝動完整埋冇，表示出對於白家兄弟不幸遭受的憐憫與體憫，慷慨地說：“先生哥你就看著辦吧！既然俺們兄弟倆信得下你，誰今後再說二話還算人嗎？你說咋弄就咋弄。”冷先生連著喝下幾杯酒，冷冷的麵孔開端紅潤活出現來，更見一副樸重不阿的風采：“話怕明說。你們兩家是白鹿村的大師戶，二位令尊與家父都是義交。我雖偶然偏袒任何一方，但話說返來，再準的尺子也都量不準布，還要二位賢弟寬諒。”說罷目光鋒利地瞅一瞅鹿子霖，鹿子霖以一樣果斷的目光作了答覆。冷先生再轉過甚瞅著白嘉軒，白嘉軒卻一把捂住腮幫，彷彿要哭出來，低下頭去。冷先生緊緊詰問：“嘉軒似有懺悔之意？如是，現在還來得及。人說潑出去的水推倒了的牆――難收難扶。現在水還冇潑牆還冇倒，你說了不遲。”嘉軒抬開端來，頭上竟沁出一層細汗，說：“懺悔倒不懺悔，隻是膽怯子孫的憤怨和鄉黨的嘲笑。”隨之吞吞吐吐說出換地的設法來：二畝水地還是賣給鹿子霖，鹿家原坡上那二畝慢坡地轉到白家，好地換劣地的差價，由鹿家付給白家。嘉軒說出這個計劃後忽地站起，手撫胸膛紅著臉說：“滿是為了顧一張麵子呀！還望先生哥和子霖兄弟寬大。”此話一出，畢竟是節外生枝，冷先生不大歡暢地說：“既有這話，你該早說，我也好與買方早早說透。不過現在說了也好……”說完就瞅一眼鹿子霖。鹿子霖原覺得嘉軒事光臨頭要懺悔要變卦了，單怕到手的二畝水地又黃了，聽明白了是換地，就作出豁達的派頭說：“這倒好！隻要於嘉軒兄麵子上都雅，就那麼辦。”冷先生本身當然對兩廂甘心的事不再有甚麼話說，隻是這俄然的變故打亂了他事前與兩方互換過的關於地價的估計，隨機應變的體例很快也就構成。“既然如此小有變故，這事也不難辦。”冷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