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[第3頁/共5頁]

【註釋】

黑娃爬登陸時，辨不清到了甚麼處所，肚子餓得咕咕叫，循著甜瓜的氣味摸到沙岸岸上的一個瓜園裡，摸了幾個半生不熟的甜瓜，又順著河岸上的巷子往前走。他嚼著有一股草汁味兒的尚未熟透的甜瓜，皮兒瓤兒籽兒全都嚥下去了。郭舉人公開裡派兩個侄兒來拾掇他，掐死勒死或者用石頭砸死扔到水裡就消弭統統陳跡了。黑娃現在再不感覺對不住郭舉人了，這兩個笨拙傢夥的行動反倒使黑娃消弭了抱歉感，隻是在內心叫苦：娥兒姐不知要受啥罪哩？

黑娃按例住進牛圈。田秀才家原有一個打長年的長工，姓孫，人很實受厚誠，黑娃很快就和孫相混熟了。他奉告黑娃，田秀纔是個書白癡，村裡人叫他“啃書蟲兒”。考中秀才今後，舉人屢考不得中，一向考到清家不再考了纔沒何如不考了。田秀才仍然早誦午習，讀謄寫字，隻在農活緊密的季候才搭手作務莊稼。目下恰是棉花發展頂費手的時節，田秀才卻病倒在炕上，乾不了活兒也啃不動書了。孫相悄聲說：“秀才的女子跟個長工私通，給人家休了！秀纔是讀書人——要臉顧麵子的人呀！一下就氣抱病倒炕上咧！”黑娃裝出驚奇地“噢”了一聲。孫相說：“田秀才托親告友，要儘快儘早把這個丟臉喪德的女子打收回門，像用鍁肅除拉在院庭裡的一泡狗屎一樣孔殷。但是，像樣的人家誰也不要這個申明狼籍的女人，窮家小戶又怕嬌慣下的女子難以侍弄；人家寧肯訂娶一個名正言順的孀婦，也不要一個不守貞節的財東女子！”黑娃聽罷說：“孫叔，你去給田掌櫃說，這女人我要哩！”孫相大驚道：“你年青輕的小夥娃兒，要這號女人做啥？”黑娃扯謊說：“我爸窮得很，給我訂不起媳婦呀！”孫相凜然說：“娃娃，拉光身漢也不要這號二茬後代人，哪怕辦孀婦，實在不可哪怕到城裡逛窯子，也不能清算這號爛貨！”黑娃說：“我考慮過了。我家離這兒百把二百裡，這女人名聲再不好也吹不到俺村裡，隻要我今後把她看嚴點就行了。”孫相看黑娃執意要娶，話兒也不無事理，就承諾了：“我去給田掌櫃說句話不費啥事。我估摸田秀才一聽準成，必定連聘禮全都不要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