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[第2頁/共4頁]

鹿子霖以高漲的氣勢到聯保所供職來了。不過，他冇有遵循田福賢說的第二天來，而是推遲了兩天。這兩天裡，鹿子霖進了一趟省會西安，買了一件隧道寧夏九道彎皮襖，真正的狐尾圍領，又買了一副鍍金的硬腿石頭眼鏡，一頂玄色的呢質弁冕。他本來的這套行頭被鹿賀氏送進典當鋪子了。鹿子霖這身裝束一下子竄改了兩年獄牢餬口撲稀肮臟的不利相，變得精力抖擻起來。鹿子霖到聯保所去時顛末白鹿鎮，恰好撞見白嘉軒。白嘉軒拄著柺杖正從冷先生的中醫堂出來，揚起臉問：“子霖，你穿這麼場麵做啥去？”鹿子霖矜持起來：“地主任硬拉我到聯上替他做事，我推讓不掉喀！”白嘉軒瞅著鹿子霖遠去的脊背說：“官飯吃著香喀！”

白嘉軒開初有點難堪，免征戶無疑是依靠孝文的權勢獲得的特彆庇護，這將使他在族人麵前乃至原上都處於一種特彆的職位。他把這個料想不到的功德說給冷先生：“仕進還是好啊！有兒當朝仕進，老子就是免——征——戶。”冷先生說：“這你又何樂而不為呢？你交了和不交不都是屁事不頂喀！你交得再多也還是把銀錢往茅坑撂！這個熊國度成了熊了……”這幾句冷言冷語平靜了白嘉軒的心境。第二天，他把在家未逃的族人調集到祠堂裡：“各位父老兄弟！從本日起，除了大年月朔敬奉祖宗以外，任啥事都甭尋孝武也甭尋我了。事理不必講解，目下這兵荒馬亂的世事我有力迴天，諸位好自為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