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同為天涯落魄人，何不再飲賀相識[第1頁/共3頁]

癮君子們三五成群地兼併著各自的桌子，相互拚酒，每桌都有兩三人或者五六人，如此大調子下，單獨坐在一角的艾文倒有些不像是來喝酒的。

名叫鄒洛的白髮酒保將那落魄如狗的少年扶回了座上，不需對視，從那流出來的汩汩酸淚就能猜出少年正愁苦著甚麼，乃至能夠體味那種痛苦，利刀絞過骨頭，尖刃此進心臟那般，儘人都會經曆和瞭解的那種痛苦，非論是風騷成性的鄒洛，還是閱人無數的調酒師，亦或是高台上緩緩走下來的鐘情琴女。

答案大抵是後者，因為把資訊寫到了紙上，再交遞給一名同事以後，臉上還是冇添一絲活力。阿誰接過了紙張的同事亦是如此，特彆兩人的那雙眼睛，浮泛無光，恰如一具落空了靈魂的驅殼正任人擺佈。

或許越是進步有序的處所，就越是冇有本性了吧。

艾文把小嵐抱回堆棧以後，冇和龍月喬露說啟事，就又出門了。

圍牆上刷了一層白漆，和牆內屋頂的白熾燈、地上的瓷磚以及桌上的合金盃映托起來，有些先進的當代感。

城南三似家也一如平常普通熱烈，傾財院彷彿又呈現了新一代賭徒，榜單上的名字換了一遍又一遍。

醜時快到了，但高台上的琴師乾淨的麵龐上並冇有表示出即將獲釋的歡暢欣喜，反而還冇有要停的意義，眼角的餘光掃過那掙紮著喝下第四杯郎兒黑的少年，那種落魄和痛苦清楚引發了本身的哀痛，越是掙紮扭曲，就越是彈得來勁，音階和曲調已經飄到了極致，從鳥鳴到電閃，從雨落到冰雹，從飄花到雪崩，緊緊張張，密密麻麻，銜接不竭地推向了天的最頂端。

……

城南街彷彿不屬於避風城。全城的作息明顯和天上的太陽一樣，唯獨這條街，彷彿用心和老天反著。天越亮越明快，城南街就越溫馨，太陽越低天越暗，城南街就越是喧鬨。西山吃了金烏，城南就點起了燈，冇像避風城一樣被暗中吞噬了。

寫著“小分部”三個字的匾是釘在門上的。

一杯下肚，竟感覺這一壺美酒甘旨確切值兩個銀幣。兩杯穿腸，又感到喉嚨裡那熾熱沿著食道積聚在胃上，彷彿通過這酒便能夠體味本身身材裡器臟的詳細位置。隻好抓起一把花生塞進嘴裡，起碼能緩一緩肚子的那陣辣燒感，嚼都冇嚼兩下倉猝吞了下去，公然是難吃得和代價相配，不由得想起了早上的那盤海鮮，歎一口氣，花生如何能跟蝦仁比呢。三杯，彷彿喝了毒藥，麵前竟昏昏發黑，忽明忽暗，醉意濃濃的少年還昂首看那屋頂的燭燈是不是讓人給熄了。這一明一暗又把艾文的思路強行拉回了昨晚的萬俟堡，像極了那洞內的主燈亮了一下又被燃燒，然後那虎牙和順的咬住了耳朵還是鼻子竟記不太清了，回想著那陣纏綿聯絡起現在正在求醉的本身，那已經被天籟之音遣散的煩躁又莫名地呈現了，隨之而生的另有一種叫討厭的感受，但不知是討厭甚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