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[第4頁/共5頁]

夜已深。棲鸞殿裡悄悄的，側台上的燭火散著光暈,顏漪嵐靠在棋塌邊,她的右手執一枚黑子，垂手放落棋盤間。

“多謝太子妃體貼。”池蔚行了個禮，語氣固然恭敬，但是仍舊是冷的，其間透著那麼一點銳氣，直逼民氣裡去。“小小風寒罷了，並無大礙。”

顏漪嵐並不答覆，她隻是微眯著眼望著麵前墮入僵局的棋盤，執子入盤。

“躺在床上乏悶，以是起來逛逛。”池蔚的聲音清冷如玉，緩緩地在薑凝醉的身後響起。薑凝醉聞聲轉頭，瞥見池蔚就站在她的身後，一襲白衣如雪，襯得她的身姿綽約，五官精美，如同畫卷般動聽。“拜見太子妃。”

柳浣雪聞言，放了手裡的茶盞，起家相送。“那我他日再去與姐姐小敘。”

內心一陣不安閒，比及她回神的時候，已經跟著綠荷來到了韶華殿。

“嗯。”綠荷悶悶地應了聲，道：“聽人說，刺客一刀封喉，動手又快又狠，瑩夫人怕是連痛都不曉得，就這麼嚥了氣。”

怔神間，俄然瞥見劈麵的柳浣雪神采一訝，眼裡微微收緊，笑道：“怎地起來了？”

碧鳶跟從顏漪嵐多年，天然曉得顏漪嵐這番話的意義，她並未幾談，隻是一徑稟告道：“聽趙統領說，刺客最後一次呈現，是在太子妃的昭翎殿後院，隨後便不知所蹤。”

碧鳶心口一緊，道：“殿下的意義是，她是用心把人引去昭翎殿，想要暗中將殛斃瑩夫人一事嫁禍給太子妃麼？”

小宮女不敢看薑凝醉和綠荷，隻是低頭怯生生隧道：“奴婢是鳳儀宮裡新入的宮女...是奉了長公主的令，前來傳話的。”

“嗯。”柳浣雪笑得平常，隻是聲音卻冷酷下來，明顯是不肯多談。“六皇子看中池蔚多年，一向想要納為側室。”

這般想著，薑凝醉不覺地伸手裹緊了身上的狐裘披肩，卻仍舊感覺冷。宮中險惡萬分，誰也說不準在將來的某一天裡，她會不會也如崔瑩一樣，不明不白地死去。

薑凝醉昨日曾倉促看過刺客一眼，她的腰間受了傷，固然穿戴黑衣瞧不逼真，但是看那情勢怕是傷的不輕。現在池蔚就這麼安然無恙地站在她的麵前，薑凝醉內心也不由一怔，有了些不肯定。

薑凝醉順著綠荷的話想了想，緩緩笑道：“我有些馳念小世子了...”

薑凝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，問道：“六皇子常來側妃這兒麼？”

薑凝醉又想起那日見到的崔瑩，眼神裡透著幾分楚楚不幸，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，動手害她的時候卻冇有半點慚愧躊躇，想來也是個不認命的人。現在就這麼死了，彷彿這宮裡的人，一個個的命都如此輕賤，活著不感覺安閒歡愉，死了也冇有多少可悲。

聽聞顏漪嵐的名字，薑凝醉本能地沉下了神采，問道：“甚麼話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