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六章[第2頁/共3頁]

夏末初秋的風捲起地上的落葉，沙沙作響，明顯淩晨還是一片晴空萬裡，現在卻轉眼烏雲密佈，山雨欲來。

看來，該是時候收網了。

“凝醉，凝醉？”

薑凝醉並不說話，她偎在馬車的一角，神情冷凝，似是不肯再去細想顏君堯口中的這些事理，她倦怠地閉了閉眼，不肯出聲。

你知不曉得你這麼做，如同淩遲我於無形？

碧鳶走後，殿下答覆到一片死寂，顏漪嵐心扉欲裂，那種疼痛，即便她再如何儘力睜著眼，卻也隻看得見無邊的暗中尾隨。

薑凝醉不答，她轉頭，看著身後巍峨的宮殿，滿目淡然。舊事自她的麵前一一閃現，如同幻燈片放映而過，她閉目，順著侍衛的指引坐進了馬車以內。

碧鳶低歎一聲，道：“太子妃還是儘早啟程吧。”想了想，她又道：“或者太子妃有甚麼話，奴婢能夠代您轉告殿下。”

“太子妃，臣受長公主之命，前來護送太子妃出宮。”

碧鳶遲遲從鳳儀宮內走出來，她麵色不忍地看了薑凝醉一眼，嘴唇囁嚅幾下，終究垂下頭施禮道：“太子妃。”

她本想著要安撫顏君堯幾句，可惜關頭時候，嘴卻像是烙了鐵，一句話也說不上來。

棲鸞殿裡靜得出奇，若不是屏風內傳來一陣輕微斟酒聲，幾欲讓人感覺碧鳶是在自說自話，半晌，顏漪嵐才問道：“她最後說了甚麼？”聲音嘶啞，透著萬古不化的寂淡。

她既連見我一麵都不肯，我又另有甚麼可說與她知。

如碧鳶所言，馬車就候在鳳儀宮外，像是猜想到薑凝醉會來普通。薑凝醉的腳步還未及馬車旁，已經有車伕打扮的侍衛倉促跳上馬車，來到了薑凝醉的身邊。

許是薑凝醉最後的話冇有一點沉淪，以是顏君堯纔會那麼震驚，待得他回過神之時，薑凝醉的馬車已經走得太遠了，他徒然追了幾步，發覺相隔漸遠，想要追的時候卻為時太晚。

皇姐曾經說過，她隻要凝醉一人。

說到底，顏漪嵐先是顏國的君王，然後纔是薑凝醉的愛人，她永久冇法活得隨心所欲，也永久冇法賜與薑凝醉她的統統。

緩緩搖了點頭，薑凝醉嘲笑了一聲，眉眼不露任何沉淪，回身拜彆。

聽出了碧鳶的言下之意，薑凝醉淡然退了兩步，她想或許是風太大了些，不然為何會吹得她的眼眸生疼，如同燎原之火，似要將她麵前的統統燃燒殆儘，隻餘下滿目蕭瑟，終歸不複光亮。

顏漪嵐嗤笑，笑聲透著無法和自嘲，但是隻要碧鳶曉得，她這一刻內心的感受會有多麼難受。眼睜睜看著敬愛的人拜彆，實在曉得是迫不得已，但卻冇法減輕涓滴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