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5：誰讚成？誰反對？[第2頁/共3頁]

少女目光轉到九層丹陛之上的寶座，那就是社稷之座。稻穗為底，雲叢為背，扶手是一條五爪金龍，口含寶珠，自右手繞背而上，再低伏到左手。

少女俯身看著群臣，像是俯瞰螻蟻的鷹隼，語氣冰冷得世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噤。

寶珠與長劍同時亮起瑩瑩白光，暉映得黑髮少女如白玉砥礪的神像。當她啟唇說話時，神像活了過來，成了下凡神靈。

明天是先皇歸靈新皇即位之日，宗室官員們終究有了明白祖山風景，一窺天廟真容的機遇。可此時天廟卻墮入到無形的驚濤駭浪裡，宗室官員濟濟上千人，有的大聲呼號，有的低聲抽泣，大抵三分之一人乾脆暈了疇昔，富麗廣漠的殿堂亂得像通往法場的死囚縲絏。

“社稷不成無主，泰阿不成空懸。”巨人像趕蒼蠅一樣止住世人的群情，“如果人選已絕，隻能遵循聖山之令，由爾等自決，但現在另有人選。”

透過旒簾看到那張已非活人的臉孔，黑髮少女紅唇微抖，如深泓秋潭的眼瞳蕩起狠惡波紋。

寶座擺佈本來立著兩排軍人雕塑，每尊都有一人半高，個個身著玄色重甲，手持戟、戈、矛、斧、錘等長兵，胸口是豺狼熊狼等各種獸頭。獸口大張獠牙兀立，彷彿擇人而噬。獸頭之上的脖頸倒是空的，竟然都是無頭軍人。

“莫離公主，快起來！寶座可不是打扮台！”

黑髮少女眨眨眼穩住心神，轉頭看殿堂中的宗室官員，煩躁的嗬叱：“你們還在等甚麼？祖訓說過這類事情，父親不可就嫡子上，嫡子不可庶子上！總之必須有朱家血脈手持泰阿，穩坐社稷，該誰了？”

然後他們瞠目結舌，眼睛發直。

咚隆一聲巨響，殿堂都在微微震顫，倒是那巨人頓了頓手中的長斧。

這一嗓子挾著字麵意義上的淩厲風雷，震得統統人衣衫獵獵，身軀搖擺，全部殿堂刹時靜得落針可聞。

禿頂巨漢拎起寶座上的屍身，一隊隻比他矮半個頭的高大玄衣人接過。皇冠斜落，旒簾分開，暴露黃褐色的骷髏頭。骷髏頭嘴巴大張，扭曲得下頜脫臼，彷彿死前正蒙受著難以言述的痛苦。

“本來隻是想幫你們扛一扛，有了合適人選就讓出來，天子女皇甚麼的，我纔不奇怪！”

震旦大陸東方，本來弧線圓潤的海岸線凹出深深的龐大海灣，好像大肚漢的肥碩肚腩被一拳狠狠揍了出來。海灣形似新月，異通例整，令人思疑這是超出天然之力的鬼斧神工。在震旦人的傳說裡，數萬年前產生過群星墜地，生靈滅儘的可駭天災。這處海灣就被當作證據，得名墜星海。

霹雷隆響聲不斷，驚得殿堂中人錯愕四顧，覺得整座殿堂都要垮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