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部 八 傾絕天下[第4頁/共12頁]

黃梓瑕對王若施禮出去，與李舒白一起沿著中庭的青磚地，穿過假山走到前殿的遊廊當中。這裡離王若地點的內殿不過五丈之遙，那邊統統的動靜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。

她遊移地轉頭看王若，隻見她抱著衾被側坐在床上，半明半暗的夕光正照在她的麵龐上，她鬢邊那縷斷髮散了，半長不短地垂在她的鬢邊收不攏，在她臉頰上投下一片薄薄的暗影，更加顯得她容光幽微。

來到他們麵前，她盈盈下拜，輕聲說：“見過夔王爺。”

船靠了岸，幾個寺人宮女先登陸，然後下來一個圓臉杏眼的少女，黃梓瑕一瞥見她，便有點驚奇，竟然是岐樂郡主。又想起都城裡說的，岐樂郡主為了讓趙太妃許婚，特地到太妃身邊，平常謄寫經文。剋日傳聞她因為夔王妃的事情鬱鬱抱病，想不到本日她又進宮陪趙太妃來了。

李舒白望了她一眼，朝她點頭請安，卻冇有說話，隻表示黃梓瑕出來。

黃梓瑕靈敏地感遭到這此中必定有甚麼內幕，但錦奴隻是一個初初來到都城的教坊琵琶女，又如何會體味這此中的事情？

黃梓瑕頓時驚覺，跳起來時發明素綺與長齡已經丟下宮花跑到內殿去了。她從速追出來，隻見王若蜷在榻上瑟瑟顫栗，一縷鬢髮被削斷在被褥之上。

蓬萊殿的大寺人永慶從速應了，一起疾步奔出。

“都城之大，閒雜人等浩繁，紛繁紜紜不敷為擾，你何必多思多慮。”王皇後輕握住王若的右手，攏在本身的雙掌中，和順如安撫幼鳥。黃梓瑕看著，內心有種難以言說的感受，正微微一怔，卻聞聲皇後問：“誰是夔王府派在王妃身邊的人？”

延齡大驚，說：“我正奉了皇後命，和素綺一起給王妃盤點了宮花和衣衫送來呢，如何……這短短幾時，這麼多人，如何就……”

王皇後臉上顯出不耐的神情，轉頭低低地問王若：“你精力可好？是否要歇息一下？”

黃梓瑕聽出她聲音中無儘的感慨，那感慨間，又彷彿埋冇著更深一層的哀慼。

她站起家，再不說甚麼，垂首向內殿走去。

王皇後從正殿過來，聽她們報告了過程，頓時雷霆大怒：“在這大明宮內，彼蒼白日竟有刺客突入，企圖對王妃倒黴！宮城防衛司的人都在乾甚麼！”

王若說：“崇古和素綺姑姑對我都經心極力，剋日來多蒙照顧。”

黃梓瑕不由得忘懷了禮節，隻顧凝睇著她，冇法移開目光。她隻感覺本身低入灰塵當中，在俯視著她的王皇前麵前自慚形穢。

錦奴抱緊了琵琶，微微躬身低頭，說：“錦奴不敢當。錦奴學藝不精，再如何強，強不過我師父去，她白叟家纔是真正國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