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 二十二 無人知曉[第5頁/共10頁]

天子長出了一口氣，滿身已經虛脫有力。他的目光轉向黃梓瑕：“她說的，是否失實？”

崔純湛又看向天子，天子的神采還是青白，但氣味終究平順了，他嘴唇微動，對著崔純湛說了四個字：“淩遲正法。”

垂珠委頓地跪倒在地上，伸出本身那雙手哭喊道：“你看，我手腕上的胎記冇了，為甚麼？因為我為了庇護公主，手腕到手肘全數燒傷了，傷口腐敗高燒多日差點死掉，才換來公主念我忠心，將我調到她身邊作貼身宮女！公主幼時有一個從宮外帶來的小瓷狗，但是她不慎摔破割傷了手指頭，皇上與淑妃認定是我冇照顧好公主，讓我在碎瓷片中跪了一整夜，跪到落空認識倒地才被寬恕……我膝蓋鮮血淋漓的時候，你在那裡？我燒傷的時候，你在那裡？我高燒欲死的時候，你又在那裡？你把我賣掉，拿了賣女兒的錢發財了，然後因為知己不安，惺惺作態來找我，毀掉了我最後的幸運，你——”

她穿戴白麻衣，袖子下暴露模糊的疤痕。她將本身的衣袖拉了上去，暴露那支被燒得滿是猙獰疤痕的手臂，垂首說道：“我想，他是瞥見了我的手，以是必定了我的身份吧。我轉頭瞥見那人，他……我不曉得他是誰，他披著個破大氅，大氅的帽子把臉遮住了一半，但是下半張臉又用一條黑布遮住了，這麼熱的氣候，把本身遮得嚴嚴實實的。我本不想理他，可他卻叫住我說，杏兒，你爹要死了。”

她的目光落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，神采倉促苦楚的張行英身上，停了好久，才持續說了下去：“可你曉得，這事如果一旦敗露，不但你會死，你的女兒，也必然會被你連累，到時不死也要放逐。因而你鄙人定決計要殺人的那一刻起，就把滴翠趕走了。你給她丟了一條繩索，逼她去尋死，實在就是想當眾與她斷絕乾係，讓她遠走高飛，不受連累。但是我想你必然偷偷地跟著她，不然的話，你又如何能不偏不倚尋到張行英家，被滴翠撞見呢？”

黃梓瑕歎了口氣，說：“在此案當中，同昌公主固然直接傷害了你的女兒，但她畢竟是偶然之失，並且她如許的身份，你卻執意要殺她，又是為甚麼？”

但是，她那麼小，早產的孩子，躺在他的臂彎裡跟隻小貓似的，哇哇的哭著，紅紅的小臉皺得跟青蛙一樣，那麼醜惡，那麼荏弱，讓他隻能抱緊了她，將臉埋在她的繈褓之上，嗚嗚地哭起來。

被她一眼瞥見，父親頓時轉過臉，假裝本身隻是路過，踱著方步向天井深處走去。

大理寺的衙役們上來，將垂珠的雙臂拉住，往外拖去。

“滴翠遭受此事……我們都憐憫她。隻是，公主畢竟也算偶然之失，錢關索及家人更是無辜，你將他們卷出去，太不該該。”黃梓瑕輕歎道，“而我最佩服的是，你假裝得太好，不但騙過了我們，乃至連你親生女兒都騙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