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 六 青梅餘味[第5頁/共16頁]

那侍女抿嘴一笑，翻開食盒將內裡的麪點和粥端出。崔純湛號召大師一起坐下用膳。

他如何會在公主府中？

“奴婢垂珠，自小跟著公主，厥後又陪嫁出宮。”她笑起來眉眼彎彎，加上臉頰粉嫩，固然五官不是頂標緻，但那股和順模樣卻讓人見之難忘，“公主說崔少卿和楊公公能夠不熟諳府內幕況，統統需求，可問我便是。”

王蘊如夢初醒，長長出了一口氣，回身坐到矮幾前，低聲說：“呈出去吧。”

王蘊彷彿在一刹時復甦過來。

關於同昌公主與禹宣的販子流言……至因而甚麼流言，天然不言而喻。

而他定定地看著她，他的麵上不但僅隻要恨，另有一些更龐大的東西。他看著她，像是看著本身已經死去的胡想，看著本身曾經親手庇護開出的花朵腐臭成泥。

黃梓瑕垂下眼，咬住下唇寂靜了一會兒，說：“如人飲水，冷暖自知，不知其味者，或許冇法切身感受。”

他瞥見燈光在她的睫毛上，如同水波般悄悄一顫，他當即轉開本身的目光，趕在她看向本身之前，將本身的眼睛轉向案頭。那邊的琉璃瓶中，紅色小魚正一動不動地安睡著。

而她不由自主地將本身的背緊貼在樹乾上，彷彿恐怕被他瞥見。她儘力壓抑本身的呼吸，彷彿怕本身一嗬氣，有些東西就忍不住要在她心中決堤。

而他將她抵在牆上，低下頭，向著她的唇吻下去。

她低聲說：“欲蓋彌彰，冇成心義。”

“處理……你是指甚麼？”王蘊盯著她，緩緩地問。

蜀郡舉人禹宣，前月赴京備考，於國子監為學正，協理周禮雜說。同昌公主聞其名，邀之入府講周禮，禹固辭再三未果，五日一次入府講談。

“來生，我要一個虛無漂渺的來生乾甚麼？”他一向和順的聲音，現在終究帶上了冰冷的意味，“黃梓瑕，你不必再多說了。不管你身在那邊，天涯天涯，天上地下，即便死了，也仍然是我的人！”

“前日赴龍州所查案件已本相明白，實屬雙親拆散女兒與情郎，將其應許彆人。女兒當夜於飲食內投入斷腸草，百口俱死，凶手亦服毒他殺。唏噓之際，心口如沸，思及你我若到此種地步，我是否亦會捨棄家人，踏上不歸之路？”

他這一番場麵話說得一點誠意都冇有，同昌公骨乾脆不理睬他，直接將本身的目光轉向了黃梓瑕：“楊公公，你有何觀點？”

“這支釵，確切屬於南齊潘淑妃潘玉兒。”她歎了一口氣，說，“現下，你能明白我憂心如焚的啟事了吧？身邊的寺人出事，我的駙馬出事，而我本身……也做瞭如許不祥的惡夢，你說，我如何能不焦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