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部 六 青梅餘味[第2頁/共16頁]

黃梓瑕肅立在同昌公主府的前院，等候著她的宣召。

“我說的話，會有謬麼？”她瞟了她一眼，笑意盈盈又走到窗前，懶懶地靠在那邊，問，“你看到本宮戴的這支九鸞釵了麼？”

她的腳步，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，呆呆地站立在那邊。好久好久，她轉過身，看向前麵的禹宣。

垂珠抿嘴笑道：“公主幼時在宮中，曾被碎瓷片割破了手指。是以聖上命令，不準公主身邊呈現任何瓷器陶器，到現在也就因循下來了。”

黃梓瑕點頭，因為他這一句話，而俄然感覺心中源於王蘊的那些心慌與悸動都消弭了。在她預感中行未到臨的暴風雨，也在這半晌間消弭於無形。

淩晨露水未散，頭頂雀鳥啁啾。她正在看著，中間有個還帶著惺忪睡意的不幸聲音傳來：“楊公公，你也來啦？”

黃梓瑕點頭，剛強地說：“但我已是身不由己，現在名聲狼籍，早已不妄圖還能像淺顯女子那樣安穩榮幸。此生當代……恐怕你我必定無緣。還請王公子另擇良伴，黃梓瑕……隻能愧對您了。”

就在她的指尖觸到他胸口衣衿的頃刻，內裡有人悄悄敲了兩下敞開的門，低聲說：“公子，夔王府有函件來，指明要給楊崇古公公。”

黃梓瑕勉強笑了一笑：“公主謬讚。”

是王蘊，他從她身後趕上，抓住她的手腕。

“對了，有件事要奉告你。”李舒白又說，“比擬同昌公主和禹宣，另有一小我，你得放在心上——太極宮中，本日有人傳信給你，要你當即前去覲見。”

蜀郡舉人禹宣，前月赴京備考，於國子監為學正，協理周禮雜說。同昌公主聞其名，邀之入府講周禮，禹固辭再三未果，五日一次入府講談。

李舒白明顯看出了她的迷惑，卻並不說話，隻是手指在桌上悄悄敲了兩下，彷彿在考慮甚麼，但終究還是抬手拉開抽屜，取出一張紙遞給她，卻不說話。

彷彿為了突破這類沉默，李舒白轉而問起其他事：“之前說的，讓你給我一個交代呢？”

黃梓瑕從速將本日在薦福寺的見聞說了一遍，然後又比劃給他看：“那根鐵絲約莫兩尺擺佈是非，並不是筆挺，生鏽的那一端有半圓曲折弧度。直的那一端彷彿被淬鍊過，有一些輕微幽光。”

“是呀。”公主側臉想了想，問身邊的一個侍女：“落珮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
黃梓瑕迷惑地接過，凝神看著上麵的字。

崔純湛說道：“公主言之有理，臣等定會查個水落石出，不負公主希冀！”

黃梓瑕想起他朝中第一懼內的名號，隻能笑而不語。

魏喜敏從速說：“實在，實在就在前日，我發明他與……內廚的菖蒲彷彿起了一場爭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