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回[第4頁/共25頁]

明蘭激張瞳孔，隨即歸於安靜，作出憂心的模樣：“姐姐這話當真？三爺到底是顧家骨肉，光是幾個主子說瞧見，怎好將那麼頂帽子扣疇昔！”

劉夫人雙手合十，對著頭上連連拜了幾下：“哎喲，我的佛祖哦…幸虧我們皇上洪福齊天，因前兒徹夜批摺子，那日早上就有些不得勁，平日愛吃的酥茶酪子隻用了兩口…真是老天有眼了…”

屏風那頭悄悄‘啊’了下，清脆的瓷蓋碗相撞聲，裡頭道：“莫非，昌哥兒…死了…？”

三路人馬中，除了鄭大將軍外，其他幾個批示使俱是天子親身拔擢的豪門武將，當同為世家後輩的睿王親信去遊說時，鄭大將軍假作答允，預備待事發後一舉成擒，好人贓並獲。

實在冇這麼簡樸，他省略了些叫他不舒暢的事。

鬍子輕巧接下枕頭，笑嗬嗬的坐在床頭，親親老婆，又親親兒子，心中滿足高興，忽歎道：“這會兒皇上若叫我致仕，我定一口應下。”

鄭家置好靈堂後，不幸兩子都不能在亡父亡母跟前守著，總算宗子後代很多，好歹撐住了場麵——實在，哪怕冇有後代守靈，端看日日祭拜之人串流不止，熱烈紅火堪比菜市場，又有聖旨厚葬，就知鄭家情勢恰好。

謝昂低低道：“是。已化了骨灰，請背麵的公孫先生帶返來，到時再入土下葬。”

鬍子擰了她一把，瞪眼道：“女眷的事我如何曉得？”又歎，“可鄭大哥…唉…，足瘦了一大圈，傳聞還嘔了血。”

近半尺厚的朱漆大門緩緩搖開，帶著滲人的金鐵咯吱聲，順著向內涵長的青石台階緩緩看下去，門外滿地儘是班駁血跡，粘著人外相發的滾油已冷卻固結成焦黑塊狀，縱是死屍和殘肢已拾掇潔淨，仍舊是濃紫腥臭得駭人。

侯爺第一次對著曼娘露入迷采，那麼惡感，那麼倦怠，乃至帶了幾分匪夷所思：“你到底要我說多少遍，很早很夙起，我就厭憎你了。”

靜不過一會兒，側廂響起幼兒的哭聲，伉儷倆醒過神來，明蘭摸著鬍子肩上的金虎頭，笑道：“團哥兒曉得爹返來了，你先換身衣裳，再去瞧他罷。”

彷彿遠方擂鼓，降落鳴動，模糊傳來驚心動魄的動靜，暗香風涼的天井中，飛蛾的撲扇聲，葉尖露水的滴落聲，明蘭耳畔沉寂，俄然不知現在是夢是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