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[第3頁/共6頁]

孔嬤嬤放下茶碗，笑道：“我也問過六女人，她說有些字不會寫，就先記個標記預備著，轉頭去查了《字彙》和《正字通》，再補上；……你彆當她是混塗的，我細細看了看，這些個歪歪扭扭的標記都有講究，自有她的套路，一絲兒也不差。”

孔嬤嬤緩緩的點頭：“我瞧這丫頭不胡塗，定能明白你的苦心。”

華蘭到底是大女人，稍稍出口氣後，也不肯和小孩兒普通見地，獨個坐到窗邊扭頭去看風景；可如蘭就不一樣了，這些日子她聽王氏叨咕，恰是一肚子火，當即跳出來，一把接過吵架接力棒，冷聲道：“四姐姐既曉得本身笨拙，那便要識相些，彆一天到晚纏著孔嬤嬤，倒拖累了大姐姐。”

墨蘭亦步亦趨的跟在華蘭身邊，華蘭做甚麼她就做甚麼，高標準嚴規格的要求本身，還時不時的問‘嬤嬤我如許對不對’，‘嬤嬤您瞧這麼著好嗎’，幾近喧賓奪主的把本身當正牌門生了，華蘭咬著嘴唇，儘力忍耐著不在孔嬤嬤麵前發飆訓人。

“到底是宮裡來的，就是有本事；這不打不罵不紅臉的，就把這幾個丫頭給清算了。”王氏嘖嘖連聲的。

幾天下來就初見效果，華蘭不盛氣淩人了，墨蘭也不扭捏了，如蘭也不撒潑了，明蘭也不發楞了，女孩兒們彷彿俄然間溫婉端莊起來，說話風雅得體，行動舉止東風拂柳，看的盛紘大為對勁，連著誇了好幾天，連王氏也至心尊敬孔嬤嬤起來了。

次日一早，明蘭端著習字帖去老太太跟前，籌算這幾天把冇剩下多少的《千字文》一鼓作氣拿下，今後就不消裝文盲了，合法她邁著小短腿來到正堂，卻冇想王氏一大早就來接孔嬤嬤了，活脫脫是來領佈施糧的哀鴻恐怕晚些來就冇了。

盛老太太聽了，不說話，搖點頭，孔嬤嬤瞥了她一眼，嘴角一彎，又謔聲道：“隻要你那寶貝六女人，瞧著不聲不響的，卻一上午就把這樞紐想通透了，頭天下午就帶了筆墨紙硯來，也不來湊著我羅嗦，隻把我說的做的及改正華蘭墨蘭的，撿了要緊的一一記實在紙上；我偷眼瞧了瞧，嗯，非常不錯。”

墨蘭聽了，哭的更加悲傷，越哭越短長，垂垂有些喘不上氣來，身材一抽一抽的；如蘭頓腳，華蘭嘲笑，明蘭正在清算剛纔條記，看著中間一出活劇，非常頭痛，可如果此時她置身事外，轉頭也有苦吃，隻得抓抓腦袋，跳下圓墩，來到墨蘭身邊，悄悄道：“四姐姐，彆哭了，讓孔嬤嬤瞧見了可不好，她還覺得我們咱麼盛家女兒無家教呢。”

孔嬤嬤翻開茶蓋，悄悄撥動著碗裡的茶葉，道：“你彆不信……這幾天教下來，你家大女人還好，聰明聰明，一點就通，不過耐煩欠了些，五女人也不說了，人小好玩也無可厚非，四女人看似荏弱，實則要強，非要硬撐著學。你也曉得，那些子磨人的端方原就不是小孩子學的，人未長開身量未足，很多行動底子發揮不開；四女人硬要逞強，光昨兒一天就摔壞了四個茶碗兩個碟子，佈菜的時候還掉了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