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章[第1頁/共4頁]

“大、大哥……”他抬眸望著他，聲音有幾分哽咽，“你、你會不會瞧不起我？”

“為何去了這麼久？”他端起茶，大袖掩麵，滾燙入喉，心神微定。

“步千洐，此役你居功至偉。本王會向父皇請旨，薦你為安北將軍。”他朗聲道。

“大哥此行因禍得福，練成神功。”慕容湛含笑道，“小弟此後再不是大哥敵手。他日大哥多多與我拆招，叫我也瞧瞧君和武功，到底短長在那邊。”

他微微一笑。

兩人上了閣樓，一個坐在榻上，一個倚在窗邊，對月而飲。酒坊老闆送來些小菜，便立即退了出去。

但是現在，他靠在他肩頭，眼眶通紅，額頭青筋暴起，指縫間有淚水滾滾而下。

男兒有淚不輕彈。慕容生性暖和，但向來傲骨錚錚，步千洐從未見過他墮淚。

或許是方纔聊了太多，一時兩人都未說話。半晌後，步千洐收回放得極遠的目光，轉頭直視慕容。

帝京特地趕製的馬車，精美寬廣得不成思議。

“月兒，你先歸去。我與小容說會兒話。”步千洐丟下這句話，便與慕容湛並肩走了。

慕容麵色安靜，暴露個淺笑：“方纔在城外，月兒已奉告我了。恭喜！”

又是寂靜。

“殿下，頓時就到湖蘇城了。”

步千洐微微一笑：“那是天然。你如果想學，拜我為師，我必傾囊相授。”

“嗯。”

正欲起家告彆，忽聽他開口。

慕容湛點點頭，回身對隔著數步跟從的暗衛道：“去我馬車上，取些好酒來。”轉頭又道，“平常酒館的酒，隻怕你喝著味淡。我車上一向存著幾壇，等你開封。”

“嬸嬸，王叔他身材方纔大好，你們還是去馬車上說話吧。”慕容充看看他二人，語氣輕巧地建議。

——

破月精力一振，三兩步竄上城樓，忽地心底閃過個動機——本來她行得這麼快，隻為早點見到他。

“阿步，小容來了，現在就在城外。二殿下也來了。”

夕照金光裝點在滿地屍血上，殘暴、詭異而昌大。

“冇有。”他幾近立即答道。

夜風清冷，酒意醉人。

慕容用力點點頭，聲音暗澹：“大哥，我隻是、我隻是……”隻是喜好了她。
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
“太好了。”他端著茶回身，放一杯在她麵前，一眼便瞥見她露在寬袖外的纖纖十指，晶瑩剔透。

間隔城門幾步遠時，慕容湛勒馬留步，不再上前。慕容充單獨策馬行到城門下，目光緩緩環顧一週。

車簾再次被挑起，慕容充探頭出去：“嬸嬸如何走了？”

唯有四目凝睇，湛若秋水，冷靜無言。

半晌後，馬車彆傳來人聲。

“你們……定情了嗎？”

四野喧嘩的人聲，飄漂渺渺鑽入耳中，似近似遠，已聽不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