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[第3頁/共4頁]
兩人對飲一貫沉默而實在,瞬息便乾掉了兩壇。常言道酒不醉大家自醉,徹夜對兩人而言更是如此。未幾時,慕容已滿臉酡紅、眼神迷離,呆呆笑著,抓起長劍,便開端在花圃裡狂舞。
而步千洐神采卻淡淡的,看不出任何神采。
兩人凝睇一陣,破月緩緩道:“那我去了,小容。”
慕容舞了一會兒,將劍一扔,抓起酒罈咕嚕嚕喝了很多,這才躺下道:“大、大哥,你還要去軍中嗎……”
直到天亮,三人纔將靳斷鴻妥當葬了,回到了誠王府。一進府門,步千洐便道:“小容,陪我喝酒。”
慕容又跟他喝了一罈,忽地將酒罈一放:“月兒……也去嗎?”
慕容點點頭,終是鬆開一向被他緊握的手,淺笑道:“保重。”
他敲了拍門,破月安靜的聲聲響起:“出去。”
破月看著他:“彆說了,我都曉得。我走以後,你要好好的,少喝酒了,不要太辛苦。”
破月不知要說甚麼。
貳心頭黯然,想步千洐啊步千洐,你畢竟……還是想在走之前,見她最後一麵。
慕容叫人在花圃中擺了酒菜,又將最好的藏酒十足拿了出來。步千洐失落這一年,天曉得向來兩袖清風的他,搜颳了多少美酒,隻為某年某月某日,大哥返來痛飲。本日這個慾望終究實現,貳心頭亦是豪氣頓生,因破月而起的哀痛,也臨時置之腦後。
慕容卻渾然不知東西南北,癡癡看著破月,緩緩道:“月、月兒,你跟……大哥走吧……”
出了潼關,越往北走,越荒涼。即便是晴日,天空的藍也是淺淺的,透著濛濛的慘白。地上的積雪足有尺厚,將統統土丘、地步覆蓋得了無陳跡。行人如果抬眸望去,隻見六合間茫茫一片。
靳斷鴻神采已有些怠倦,又道:“你們承諾我一件事。”
慕容睡得含混,一睜眼看到了破月,欣喜地嘟囔道:“月、月兒……你也來喝酒了?”他悄悄抓住破月的手,破月一掙,立即鬆脫。步千洐站在邊上看得清楚,彆過甚去。
步千洐點頭道:“師父放心,我自當如兄長般照顧她。”
“他今早便走了。”破月給他倒了熱茶,頭也不抬地答道。
慕容又道:“我、我親過她。對不住,我親了她,可她……也是不肯意的。對不住,她本就與你定情,清心教說、說你死了……我覺得……”
步千洐本來醉眼矇矓,淡笑著靠在榻上,看他使劍。聞言神采微滯,並不作答。
步千洐策馬緩行,時不時提起酒囊喝上一口。冰冷的酒,入喉以後垂垂灼烈,他趁著醉意,轉頭一望,果見那一人一騎,隔著數步的間隔,遠遠跟著本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