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[第2頁/共3頁]

城門內是寬廣的土路，因已有前鋒入了城，通衢上血流成河。一名白髮蒼蒼的戎裝男人，就跪在路正中。

他猿臂一撈，從馬腹抓過弓箭，盯著矗立的城樓，忽地朗聲大笑：“久聞周家金箭威震東南，本日便以弓箭請教！”

周玉闖含淚點頭：“半年前，步將軍為救幽蘭國無辜百姓，被趙大將軍貶職，旁人不知，老朽倒是曉得的。”

天氣暗淡。

步千洐看他一眼，持續說完：“……我不要攻陷墨官城的首功，你去求趙將軍，放過這一城百姓。就這麼定了。”

話音未落，一支淺顯鐵箭已經離弦，奪命追魂般朝城樓上方射去！饒是隻要一箭，城樓上的兵士們竟同時矮身躲閃，彷彿都怕被這閻羅一箭要了性命！

步千洐躍下登城道，盯著周玉闖：“你認得我？”

步千洐長吐一口氣，點點頭，轉頭對周玉闖道：“你放心去吧。”

世人皆驚。趙初肅橫眉冷對：“步千洐你給我閉嘴！”

饒是與他同生共死數年的老兵們，瞥見將軍現在的英勇，也不由得一驚。數人搶聲喝道：“將軍！”

“好！”城牆之下，掌聲雷動。

他冷冷一笑，驀地提氣，長嘯一聲，雙足在馬背上悄悄一點，好像黑鷹展翅，竟劈麵朝那奪命金箭直撲疇昔！

周玉闖感激道：“多謝步將軍。”他從懷中取出令牌交給侍從，“傳我號令，全城投降，恭迎大胥軍隊入城。”侍從領命遠去了，他目光蒼茫地環顧四周，忽地抬起手中長劍，悄悄一劃，頓時血流如注，目睹不活了。他身後諸人齊聲驚呼，亦搶救不及。

步千洐聽到短促的破空之聲，竟不遁藏，反而放下了盾牌！他抬眸便見三道金光直撲本身麵門。

四周將士們全暴露羨慕神采，步千洐心頭巨震，大聲喝道：“不成！”

倒下的是墨國的大旗。百步之遙，拴著旗號的粗繩，竟被從中射斷！紅色大旗如一團血自牆垛上緩緩墜落，旁人底子搶救不及！

因為墨官城放棄了抵當，大胥軍不必墮入悠長而傷亡更大的巷戰中。很快，城門大開，玄色的軍隊如滾滾江水，進入這曾經堅不成摧的城池。

箭雨徒勞地撞上以逸待勞的盾牌，收回“咚咚”的悶響。偶有遺漏的利箭，射穿兵士的胸腹，那名流兵倒下，很快又有人堵上缺口，全部前鋒營遲緩卻果斷地持續朝城樓逼近！而其他各部雲梯、投石車，亦在前鋒營的保護下，齊頭並進而上！

半炷香時候疇昔，副將打馬返來，隻是低垂著臉：“趙將軍說‘可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