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[第2頁/共4頁]

慕容沉默。

“還記得步千洐被困婆樾城，你帶我跑死了好幾匹馬去救他嗎？你說，殺步千洐如殺本王！而這人間，也隻要你慕容湛，能叫步千洐捨棄血海深仇。實在我要感激你，如果不是你，他就走上了一條不能轉頭的路。以是你不是在委曲他，而是在幫他。不是嗎？他嘴裡說讓你走，我敢打賭如果你有甚麼事，他準丟下統統，丟下我，捐軀救援，你信不信？到頭來，你哥兒倆好了，愁悶的還不是我！”

慕容湛走後，步千洐就坐在天井的冰天雪地裡，一動不動。破月想去勸他，他卻說外頭冷，讓她先睡。

慕容湛茫然地看著他，他抬起手，作勢要用袖子幫慕容擦。忽地手一展，烏黑飛揚，濛濛一片。慕容被嗆得連聲咳嗽，再昂首，清盈盈的臉上已多了數道白灰。

厥後步千洐睡著了。睡得很死，在夢裡眉頭也是緊皺的，漂亮的臉看起來叫民氣疼。破月爬起來，輕手重腳地出了門。

“大哥……”慕容湛俄然伸手擋住步千洐，緩緩道，“謹慎為上。”

步千洐點點頭，從地上拿起承擔，小兵已閃身出了院落。

他看著兩人猴般的臟臉，點頭髮笑。

這兩人，前一刻還勾肩搭背。步千洐肉麻地說，他做的餃子，小容都會吃；小容還說，要做孩子寄父……兩人臉上乃至都另有麪粉灰，看起來臟兮兮得很好笑。可現在，他們的神采如冰封，冇有半點笑意。

慕容湛盯著他，亦是心頭沉重。他藏著這奧妙數日，早已心神不寧。步千洐在貳心平分量，與皇兄無異。而他挑選沉默，便是偏袒了皇兄。但他隻能作這個挑選——皇兄勤懇治國，身負社稷。他的挑選，為的是國度大利，亦是為了步千洐好。

慕容湛點頭，格外果斷：“我不會讓任何人侵犯他。大哥，你若要報仇，不必再等北伐結束。我是他弟弟，他欠你的血債，我替他背。你殺了我吧。”

步千洐點頭：“不成能。”

破月就站在屋裡，隔著慘白的窗紙，望著他溫馨的背影。夜空是暗淡的，冇有玉輪。他坐在一棵樹葉已經掉光的小樹下，頭頂很快堆滿了積雪。

“好酒！”步千洐走疇昔，看了一眼慕容湛，“咦，臉上是甚麼？”

“……玉兒懷胎十月，終誕下麟兒……還記得滿月之時，她覓得寶玉一方，鑄玉佩祈洐兒平生安康。吾觀玉佩上玉兒手書‘千洐’二字，筆跡圓潤清秀，非常女氣，不喜。玉兒不依，隻得隨她……現在算起，洐兒已滿週歲，隻待踏平君和，榮歸故裡，與妻兒團聚……”

步千洐麵色一沉，破月猛地瞪大眼睛。

兩人又等了好久，終見步千洐推開門又走了返來。

他一目十行，神采逐步凝重。隻見老舊的冊頁上，筆跡蒼勁挺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