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[第2頁/共6頁]

我退出遊行步隊，走到路邊的電線杆子前麵，沉迷地看著“花癡”。她走得用心專意，不管這個天下產生了甚麼，將要產生甚麼，都與她無關。

但江水就像流在我們的內心，我們生來是江邊的人。下坡上坎停歇時，總喜好停下來轉過臉去眺望上幾眼，看幾眼江景，又能爬一大坡石階。

大眾廁所裡，相互對罵娘之痛快，這都會或許是天下第一，少兒寫“反標”犯法，也幾近占天下之首。“反反動”三個字，是最傷害的罪過，最嚇人的災害，亂塗一筆就跳了出來，悄悄一揮捅大婁子擾得滿城風雨，如此引誘，使好些無知的小手癢癢的，既驚駭又刺激，巴望試一試不能寫的那幾個字。

太陽出來得較晚，但在午後俄然變毒。屋蔭下站著人。我歡暢本身出門前抓了頂晴和下雨都用得上的草帽。房簷下的人在抱怨：“再不來水，莫說人要渴死，連桶也要爆開了！”

程禿頂在老母親終老離世後，不打太極拳，也不拉糟糕的二胡，他查《小門生字典》研討八卦與陰陽五行。他對我父親說，他母親俄然死去，是他家灶的位置不對，不該朝南，與他母親的生辰八字相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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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反標”大部分也是男孩子寫的，公安局查人時卻不分男女，一視同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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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得等下去。

四川話朗讀毛主席語錄非常好聽，有調有韻，不太整齊，朗讀就前呼後擁，波瀾起伏，跟梨園子一樣。聽久了四川話朗讀毛主席語錄，人極易生幻覺，半醒半睡的。

我和她、德華三人住在閣樓上。為避開他倆，我常常到街上暗淡的路燈下看書，半夜才歸，我的眼睛遠視，度數上升。房間太小，他們做愛的聲音吵醒了我，我便大氣不敢出，緊閉著眼睛，假裝熟睡，偶然乾脆摸下床到堂屋去傻待著。

我把汗青教員給的《人體解剖學》埋在枕頭下，不放心，又放進書包裡，恐怕家裡人瞧見。這不是我平生第一次見到這類丹青，但此次完整不一樣：照片上被槍斃的男人，天井裡沐浴的男人，他們的器官叫我驚駭討厭，臟得如同廁所裡的畫，而這本醫學書上的赤身與器官，我卻感受乾淨，乃至很美，傷害而引誘。我手按住胸口，滿身開端出虛汗。

往野貓溪輪渡方向一向是下坡路。

他是我的教員，他該定時，很較著時候早過了兩點三非常，也未見到他半小我影。我站的處所，能從病院大門顛末的人中等閒辨認出他。我揭下草帽，當扇子不斷地動搖，實在我不熱，隻是煩躁。他一貫說話算話，冇有水過我，起碼在這之前，他冇有過，必然是他明白本身做的醜事――用那麼一本誨淫的書，公開勾引一個處女，現在不美意義了，被我逮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