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娘（三）[第2頁/共6頁]

“娘，爺爺，你們還在等我們？”

人間的事情就是不成預感，“張四犇兒這個敗家子，敗光了祖宗的產業，倒是因禍得福了。”張家這個大地主，現在卻成了下中農，而馬家因為接管了張家的一百多畝旱地，被劃成了富農，馬三爺的頭上還戴著個漢奸大夫的帽子。

旺旺說：“寶生哥力量可大了，我們班的男生都打不過他，隻要有人欺負我和珍珍，他就幫我們出氣。剛纔我們在河裡沐浴，二旺阿誰好人，欺負珍珍，寶生上去和他打鬥，頭被突破了，不敢回家，想來咱家住兩天，能夠嗎？”旺旺娘心中很歡暢，她擔憂的就是“旺旺和珍珍會不會在黌舍受欺負，旺旺長得薄弱，又像他那死鬼爹，高雅內疚，常常遭到惡小子的欺負，捱了打不敢還手，就會返來哭”。現在看到兒子有如許一個壯結實實的好朋友，心放下了，從速抱住寶生的頭說：“孩子，傷哪兒了？疼不疼？”就用嘴吹氣。寶生笑笑說：“不疼，蹭破點皮，冇事。”旺旺爺也上前體貼的看了看傷口，確切不重，才放了心說，“你的爹爹叫甚麼？說不定我會熟諳？”寶生說：“我的爹爹叫程福來，不過，村裡人都說我不是他的親兒子。”旺旺爺說：“那他待你好不好？”寶生說：“好著哩，比親爹還好呢，你看我長得這麼結實，不是親爹會喂這麼肥麼？”旺旺爺瞅著寶生，感覺寶生和誰長得很像？他想起來那一年的冬至，就是撿回珍珍的那天淩晨，他碰住了程福來，程福來曾說他也收養了一個孩子，這孩子是下寨村的，爹孃都被日本飛機炸死了，旺旺爺瞅著寶生沉思：這孩子莫非是張三犇兒的孫子？張三犇兒是張四犇兒不出五服的本家哥哥，他們倆都是獨生子，相互依托，比親兄弟處的還好，外人不曉得，還說他們就是親兄弟，張四犇兒很喜好三犇兒哥的獨生兒子張明星，長得結實，渾厚、無能，為人又仗義，小時候和本身的兒子明賢在一起玩，總護著明賢，常常和惡少打鬥，頭破血流不敢回家，就住到他家。明星和媳婦也是在七月初三的會上賣豆腐，被日本的飛機雙雙炸死了，張三犇兒哀痛過分，不久就歸天了，歸天前對四犇兒說：“兄弟，你有福，賢兒死了，還給你留個孫子，哥哥這是斷了後了，星兒和媳婦都死了，孫子不曉得被誰家抱走了，你得替哥哥留意，查查孩子的下落，如果人家待孩子好，甚麼話都不要說了，如果不好，你得替哥哥養孫子。”這就是血緣管著哩，寶生和旺旺站到一起，還真像小時候的明星和明賢，彼蒼有眼，讓他們兄弟都有了後，旺旺爺昂首望著天空，冷靜地說：“兄弟，你冇有絕後，你的孫子現在由程福來養著，他是個好人，待孩子不賴，你放心吧，兄弟我會幫你照看著孩子的。”旺旺看爺爺望著天空發楞，就問：“爺爺，你想甚麼呢？你是不是不肯讓寶生住咱家？也是，咱那張床太小了，咱倆睡都擠。”寶生說：“不要緊，我乳母家離這不遠，我去住乳母家？”旺旺問：“寶生，你的乳母是誰？”寶生說：“叫劉翠枝，就是她救了我的命，還把我送給了福來爹，她待我可好了，我冇事就來她家玩。”旺旺娘也看著寶生麵善，本來他是翠枝妹的乾兒子，這麼說，他就是梅花姐的養子了，旺旺娘問寶生說：“你熟諳劉梅花嗎？她也是上寨的？”寶生說：“她是我的娘。”旺旺娘笑著說：“日子過得好快呀，這一轉眼，這小毛孩兒都長這麼大了，你曉得嗎？你還吃過我的奶呢？”寶生說：“我娘給我說過，我就是吃著百家奶長大的，他說我小時候蹇饞，不愛用飯光愛吃奶，她又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