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 （上）[第1頁/共2頁]

他們又聊了一會兒，林瑜便辭職。

錢昭忍不住問道：“先生既然鑒定當朝與前朝並無二致，為何跳出虎口又入火坑？”

林瑜卻道：“並未索要，端方如此。我若不收，便是至心幫手辦事兒也會被狐疑關鍵人。約莫自古由來如此，前明從官方至宦海都心照不宣。現在清建國之初，法度鬆散，用不了幾年定是比前明有過之而無不及。”

錢昭笑道：“瞧，索賄如此輕易，彷彿理所當然。”

林瑜這小我，最大的好處就是說話從不拐彎抹角藏著掖著，他思考半晌，慎重道：“福晉應知，明季邊境從立朝之始便範圍關內，越是龜縮於此，眼界越窄，君臣官民越是耽於逸樂。另有說苦寒之地化外之民拿來無用的，真是鼠目寸光！多握一寸，便多一分藩屏少一些異己，膏腴之地也能更安定。女真人眼下看來武功雖無底氣，誌向卻比前朝高遠，假以光陰說不定能建豐功偉業。”

林瑜點頭道：“非也非也。起碼當今天下情勢，尚無可爭鋒之豪傑豪傑。”

錢昭道：“洪武年人皮實草都擋不住，料來酷刑峻法並非治本之策。不知先生有可有良方？”

他笑道：“佳耦哪有總分著住的。”

錢昭笑著點頭，目送他分開。寺人王潛上前稟告，說林瑜有要事求見，錢昭便命人引他到書房。

錢昭發笑道：“先生高見，讓人耳目一新！隻是，這聽起來就是在賭呢，如果輸了，可真是傾家蕩產。依我看所謂豐功偉業不過爾爾，哪朝建國冇幾十年所謂‘亂世之治’，順勢罷了，換哪撥人也差未幾。”

林瑜笑道：“估摸著也不是為了工部還未結欠的三萬兩，就是個投名狀。”

舍裡端了湯藥上來，錢昭吹了吹一口飲儘。藥汁苦得讓人反胃，皺眉端了水來漱口，心道，如果多鐸禮成前還來，總免不了還要吃上幾次。

這時俄然想起牧槿，她若在，定會囉囉嗦嗦地勸，約莫會說“雖是太醫開的方劑，這類藥也冇暖和進補的，如果用多了寒涼傷身，那可如何好”。想到這裡，她會心一笑，對舍裡叮嚀道：“去將牧槿放出來，讓她回家住幾日。”

錢昭笑道：“莫非我還要管他睡不睡得著！罷了，你去跟他說，東西拿歸去，有難堪的事兒卻也能夠尋你吐吐苦水。”

林瑜鄙人首落座，笑回道：“不瞞福晉，鄙人也落著了辛苦錢。”

錢昭蹙眉道：“彆鬨，明兒納采，你在這算甚麼事兒。”

多鐸不忍回絕她一番情意，便舀了一匙，見是純潔的玉色無一點黑絲雜毛，抿了點嚐嚐，竟發覺味兒不壞，就整盅喝了。用心把瓷盅遞給她道：“上回的羊肉絲炒得不錯，早晨給我備著。”

她望著他道：“未婚便是苟合，王爺是有癮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