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[第3頁/共4頁]
話雖如此說,可內心擱著這事兒,做甚麼都提不努力來。早晨回到自個院子,空蕩蕩黑洞洞的,噓寒問暖的人是不缺,可總不是她。
那男人在地上打滾,叫喚著:“打死人啦,打死人啦!”
但很快,她便得知,父親一向不肯納那女子為妾,她生下孩子後,上門過一次,父親避而不見,她便將嬰孩放在門口,單獨拜彆。過了幾天,便傳來失落的動靜。就在她和母親到家前一日,屍首被人從運河裡撈起來,已經泡得臉孔全非。
正爭論間,不遠處傳來一聲喚:“昭兒。”
她見他罷休,一下就蹲到柏樹下的小攤邊上。那男人雙手攏到袖子裡,蹲在她身邊,又說城外春風景色,端的是花開遍野鶯飛蝶舞。
“小女人坐這兒看甚麼呢?叔帶你那邊買糖吃去不?”一個戴著狗皮帽子長著馬臉的男人上前搭話道。
攤主起了火,道:“就尊駕這模樣,也美意義說跟這位女人沾親!”又轉頭向她道,“女人,若不是家裡人,切不成跟他去。”
如此想著,卻暴躁起來,在殿中來回踱著,把馮千叫到近前,叮嚀道:“派人去瞧著福晉,比來說甚麼話,見甚麼人,都一一來回我。”
快到村口時,她問道:“娘,我們返來你可先寫信奉告爹了?”她跟陸琛學了一口燕京官話,便也隨北方人喚母親為“娘”。
她用帶著南音的官話道:“我在等我阿姊,她便是買糖葫蘆去了。”
三年後,母親生下幼弟,不久便歸天了。母親臨終前,父親將她擁在懷裡,輕聲說:“我們這輩子,隻要昭兒一個孩子就好了。”
母親知他向來手腕,很有不忍,道:“送公門了事吧。”
攤主意了她二人,猜疑地問:“女人可熟諳此人?”
多鐸詰問道:“產後嗜睡是甚麼原因?”錢昭對他不睬不睬也就罷了,他去瞧她,她不是已經睡熟,就是想要睡了,不分白日早晨。
她懵懂地回道:“我家是南直隸的,爹媽未曾一起出來。阿姊想看桃花,等她來了你帶我們去好麼?”
他一分開,錢昭便感覺儘是怠倦,頭模糊作痛,倚著炕案自個揉按太陽穴。她膩煩他,更膩煩本身,恨不能立即想個彆例了斷。多鐸並非輕易打發的人,好時千依百順,如果翻臉,恐怕也不會念甚麼舊情。
母親如此說,她便隻得放棄。
“姆媽,這位父執是?”她扯了扯母親的袖子問。
母親拉了她的手,道:“光天化日,昭兒也不會亂跑,我想應當無妨事……”
“趙院使留步!”馮千追上太醫,氣喘籲籲隧道,“王爺有事相詢,請稍留半晌。”
錢昭輕歎一聲,垂眸道:“你走吧,讓我清淨幾日。”
錢昭推開他,閉目不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