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[第1頁/共4頁]
蘇勒解釋:“福晉,我們滿人祖製一耳三鉗,不敢有違。”
錢昭迷惑,細看她耳朵,見她右耳上便有三個眼兒,上麵的兩個都以金釘充塞。
“找誰借?”兄弟二人幾近異口同聲。
錢昭點頭回道:“向來冇甚麼良方。一條鞭法曾為複興之望,但弊端實多……若要理順財賦,戶部須逐年編定出入,掌控銀價。因銀與銅之主產地皆不在我朝,故而發鈔纔是良方。紙鈔簡便,易於照顧支用,可惜自古濫發成癮,朝廷名譽不佳,短時恐怕難行。此後朝廷能夠庫金為押發鈔,且許以鈔征稅賦,約莫也要十年之功才氣有效果。”
錢昭曾被覺得大字不識,說她笨也不是一次兩次,料他不屑同她說話,故而不覺得意地笑道:“當世儒臣約莫都以清貴為要,覺得‘凡治財賦者,則目為剝削’。王上是否無人可用,因此竟於殿試出如許俗氣的題目。”
多鐸也不說話,轉頭望著他嘲笑。多爾袞自發被戲耍,心中憤怒萬分,但他城府頗深,並不馬上發作,強自按捺,看多鐸玩甚麼花腔。
錢昭點頭,扶著腰坐下,又教唆管事寺人將衣料箱子翻開,一軸軸捧過來看。出自南直隸的各色錦緞紗羅,多用織金,華貴不足靈秀不敷。二格格指著檀褐方勝平棋格子錦料,問:“這能做衣裳?”
多鐸見她出去,便迎上去攙扶,握著她手問:“外頭冷麼?”
蘇勒望著那琳琅滿目標金器,謹慎地撫摩一對金累絲蜂蝶趕菊簪道:“做得可真邃密,瞧這蟲兒的須,一碰還會顫巍巍動呢!”
多鐸如墜雲霧,乾脆一言不發。多爾袞似懂非懂,急於想曉得現時有甚麼簡樸易行的生財之道,終究按捺不住,問:“長遠的今後再做籌算,先說麵前如何?”
多爾袞乾咳了聲,問:“文稿中提及朝廷欲增歲入有緩急之法,緩法如何?急法又有何策?”
錢昭不答反問:“王上究竟想問甚麼?最緊急應是湊足軍費吧,或許另有整修禁宮需支銀錢?”
多鐸還在揣摩遠不成及的“亞墨利加”是否真是各處金銀,多爾袞卻在她話入耳出些蛛絲馬跡,問道:“文稿中提及‘銀禍’是否與此有關?”
錢昭曉得他冇聽懂,很有些對牛操琴的不悅,回道:“眼下麼,錢既然不能平空變出來,那隻要一個字‘借’。”
此言一出,多爾袞心頭大震,驚問道:“怎能夠是她?”
“嗻。”管事寺人便在簿子上記下。
錢昭蹙眉道:“如果耳垂不豐的女人,這可苦了。”
聽她語帶諷刺地切中關鍵,他眉心微皺,半信半疑地問:“此稿真是你所作?”她纔多大,又是女孩兒,便是聰慧過人,也不會整日揣摩這些。
她所說為兩人前所未聞,固然話題繞遠,也不由聽得出神。多爾袞善於軍政,於財賦上所知甚少,現在趕鴨子上架,頗覺吃力。故而他雖急於獲知斂財之道,也不曉得白銀來源與稅賦有甚麼關聯,但聽她娓娓道來,也很有些興趣。